兩個人相視苦笑,隻能盼著行風那邊能早點傳來好消息。
“聞家家主是個什麼樣的人?”陸三爺問。
沉南珣也正好趁此機會同陸三爺說一說。
“雖然駙馬還在,但身子不大行了,一年又大半年都臥病在床,成年地咳,可靠消息是,藥石無醫,人也有了求死的心,隻是後人不想讓他死,流水地名貴藥材吊著命。”
“聞家家主是長公主長子,長公主還有一個女兒,如今嫁到了褫州,十年前就沒了,小兒子比長子小了快二十歲,如今三十出頭,正值壯年,為人比聞大爺和善圓滑,領了秘書省的職。”
“聞大爺本事一般,領了個宗正寺的虛職。他還有兩個兒子,兩個兒子看起來比聞大爺有些能耐,至少比聞大爺心狠手辣,但比聞二爺還是差了些,聞大爺不願承認自己不如兒子,有時打壓兒子,但又不得不倚仗兒子。”
“至於聞二爺,他子嗣似乎有些艱難,眼下站住的兒子隻是庶子。”
陸三爺看慣了世家大族的鬥爭,沉南珣說完,他似乎有了些思路。
不讓臥病的老人死去,不一定是舍不得老人,很多時候是不想丁憂,丁憂便是三年,就算官家奪情,那也是一年,雖也有百日的先例,但本朝從未出現過。
“聞大爺如今是世子了嗎?”陸三爺問。
沉南珣點頭,“八歲出了蒙學便請封了,當了四十年世子了。”
“那二爺呢,身上可有爵位?”
“及冠封了環衛官,娶了開國公之女,又又加了開國伯。”
陸三爺嗬了一聲,“隻怕這聞家護國公的帽子最後輪不著聞大爺戴。”
沉家一直在承爵一事上無甚爭奪,接觸的又都是尚武之人,尚武之人幾乎都有一個特性,強者為尊。
沉南珣在家族內鬥這方麵全然不知。
“護國公幾品?”陸三爺問。
“從一。”
“開國伯呢?”
“正四。”
“開國公呢?”
“正二。”
“你在朝中多年,你該知道,本朝宗室封爵製度非常嚴謹,甚至可以說是苛刻的,長公主薨了,長公主府便從一品變成了從一護國公,到聞大爺這一代,隻怕不能再維持。”
沉南珣點頭表示讚同。
本朝為了避免宗親做大,沒有世襲罔替的說法,就是官家親兄,能封親王的都少之又少,偶爾有也都是先授官,節度使府尹一類,然後再封郡公、國公……一層一層加封。
許多宗室子弟到死都不見的能有一個像樣的封號,更成論聞家還隻是長公主的夫家,並非正經宗室。
由此也足可見沉家能被封世襲罔替郡王的特殊之處了,流水的親王,鐵打的郡王,大概說的也是這樣了。
至於聞二爺及冠封的環衛官就很有意思了,並非負責環境衛生的官員,而是專門用來安置不夠資格封王封爵的宗室高等級子弟,在朝會或是官家出巡時環繞保衛在四周,故而稱環衛官,隻是個虛銜,領著一份俸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