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大郎處處守禮,給陸家兩位叔伯和沉南珣行禮過後,又同兩位郎君見禮,再三邀請下船盤桓半日,陸三爺都拒絕了,直言沉南珣還有公務在身。
衛大郎便送上了揚州城最好的茶樓的朝食席麵,祝他們一路順意,見女卷都下船了,便也告辭。
沉南珣看著衛大郎的背影眯起了眼睛,這衛大郎上下跳板下盤極穩,雖然在極力隱藏,但也不難看出端倪。
“這衛家……”沉南珣問陸三爺,衛家在沉南珣這裡著實掛不上號,朝中沒有得力的子弟,商場上也少聽衛家的名號。
陸三爺看碼頭上的馬車緩緩啟程。
“衛家,兒郎不顯,姻親卻個頂個用得上。”
“趙家老姑奶奶是庶女,趙家你外祖父那一輩隻有兩個女郎站住了腳,這個姑奶奶是大的,同趙家的堂兄表親一處養大,衛家以長房嫡妻許之,趙家自然給了豐厚的嫁妝。”
“衛皎皎嫁的是金陵首富,妻妾無數,他家也嫁了。”
“衛大郎亡妻是淮南北路的轉運使司家的三小姐,患有咳疾,成親三年不到便沒了。”
沉南珣眯眼,“所以衛家到底做什麼營生?”
“姻親有什麼營生,他們就在什麼營生上參一股,插一腳,彆人是雞蛋不放在一個籃子裡,他們家是一個雞蛋放一個籃子,門門精通,行行稀鬆。”
“他們家這一代還有沒有待嫁的女郎?”沉南珣問。
陸三爺睨了沉南珣一眼。
沉南珣連連擺手,“天下大選,衛家不願放過吧。”
陸三爺拉長尾音哦了一聲,“天下大選我不知道,反正禾娘他們應該……”
“想都彆想,上不得台麵的東西。”
陸三爺微不可見地拉了拉嘴角。
這倒不是陸三爺危言聳聽,雖然衛家是不太上道,但陸三爺並不會阻止女兒交朋友,陸風禾和什麼人交友,和什麼往來,那是她自己應該判斷的事。
況且,衛家也沒做什麼雞鳴狗盜、貪贓枉法的事,衛皎皎也是個性情直爽的人。
隻是今天這種情況,都是女郎,按理說郎君是該避險的,就算要來同他們見禮,至少也應該帶一個衛皎皎,或是衛家老太太、太太跟前的老成嬤嬤來。
哪有直接讓郎君來接同輩女郎的,正經姻親也沒有這樣的道理,何況這還是隔了輩的姻親。
沉南珣回想起來衛大郎的長相外貌,雖然不願意承認,但確實也當的一句誇,說一句貌比潘安也不為過,想來也是,能找到一個頂一個管用的姻親,總是要有些資本的,這衛家的資本難說就是不論男女,一個賽一個的貌美。
“既然如此,那就讓衛家有個待嫁的女郎,讓她入選進宮吧,眼下這可是天下最好的姻親了。”
陸三爺看了沉南珣一眼,“衛家這一輩可沒有嫡女了,庶女該有的,也能有。”
陸三爺說完了回了宴息廳,這衛家送來的席麵是不錯的,陸三爺早就垂延欲滴了。
沉南珣也隨後坐到了桌邊,隻是看著眼前的席麵,食欲全無,食指一下接一下地敲著桌麵。
陸五郎不樂意了,被噎了一下,緩過勁來埋怨沉南珣,“沉大郎,你這是乾嘛呢,用個朝食也不安生,一下比一下急,弄得我生怕自己吃慢了。”
沉南珣這才拿起了快子,卻吃得很快,一陣風卷殘雲之後留下呆愣的陸五郎和見怪不怪的陸四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