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1 / 2)

第21章

“夫人,”宗煜和樓立舟被身後的侍婢推搡上前,他二人瑟縮縮的,一臉急惶地向寧杳求救,“不可以,不可以!我們不可以啊!”

太慘了,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

他們真是閒出屁來了,是殷都的酒不香嗎,還是日子過得不舒暢,為什麼要腦子發熱到蘿州來!他們可是正兒八經的王室官宦出身,就算是脖子一歪死得堂堂正正也好啊,怎麼能以如此屈辱的方式犧牲呢?屆時兩眼一翻在九泉之下,該如何麵見列祖列宗啊!

這二人就差涕泗橫流了,寧杳接過侍婢呈上的暖玉酒杯,說道:“你們可以的,我相信你們。”

宗煜:“不不不不……”

樓立舟:“嗚嗚嗚嗚……”

“閉嘴!”姻緣樹側臥在床,支手撐頭麵色陰翳,顯然是嫌人聒噪有些不耐煩了,“再敢嚷嚷一聲,老娘割了你們的舌頭。”

宗煜兩人打了個激靈,噤若寒蟬。

寧杳舉了舉酒杯,慢悠悠說道:“小年輕總是不大穩重,不過也就是這股子鮮活朝氣才難得,前輩何必與他們置氣呢?嚇得人成了沒力氣的軟腳蝦,床上可就不美了。”

姻緣樹想了想,撫掌歎道:“你這話說的有道理,”她像是心情愉悅不少,手指向樓立舟,“左右這處有兩人,杳杳你今晚不若一室同歡?”

一室同歡?大姐,你可真會玩兒。

寧杳低下頭,“……前輩的好意我心領了,隻是這兩日不大方便。”

“既如此就算了吧,”姻緣樹了然,看向宗煜二人道:“愣著乾甚?還不快過來倒酒搛菜。”

宗煜看了看寧杳,又仰頭望了望頂,滿含屈辱地大步上前去準備英勇就義。姻緣樹倒也沒打算就這麼辦事兒,她就近折了幾片葉子,隨手扔在地上就變作了四五個麵覆綠紗的舞姬,伴隨著葉子牆上靡靡綠穗譜成的曲子翩然起舞。

倒真有幾分歌舞盛宴的意思。

姻緣樹一邊悠閒地打著拍子,一邊享受著宗煜二人的喂食,寧杳收回隱晦打量的視線,扣住右手邊的酒壺,不過三兩口就喝了個一乾二淨。

姻緣樹:“這酒烈得很,如此胡喝海飲,你可小心彆醉昏了頭。”

寧杳笑道:“左右是在前輩的地兒,即便是醉了也不妨事的。”

“你倒是膽大,”姻緣樹挑挑眉,落在腰後的紅裙袖中悄悄露出了半截樹藤,“就不怕我趁機發難,取了你的性命,剜了你的心肝兒?要知道這城頭裡頭的人可個個都怕我的很,說我是至凶至惡吃人不吐骨頭的妖魔。”

寧杳又取了一壺酒,哂笑道:“這話不對,比起前輩,我倒覺得還是人心更為險惡。”

姻緣樹似乎沒想到她會說這樣的話,收了樹藤,足足愣了半晌。寧杳給宗煜使了個眼色,那二人忙忙斟酒遞上,姻緣樹順手接過一飲而儘,道:“你說的不錯。”這世間的人心最難測,有的人,相較之下就是他們這些妖魔也隻能一退再退羞然自愧。

這個話頭讓姻緣樹不可避免地想起塵封已久的往事,眉間陰冷愈重,她兀地直起身來,揮開倒酒的宗煜樓立舟二人組,也如寧杳一般取了酒壺昂首痛飲,大有不醉不休的意思。

寧杳本就有灌醉她的意思,自然樂見其成,並不阻攔,反而與她碰了碰小瓷壺,一同共飲。

小壺中的完了不算,又叫綠衣侍婢再去他處搬運了幾大壇子來,兩人一起喝了個底朝天兒。

這點兒酒對寧杳來說全然不算什麼,儘數化成靈力也就分分秒秒的事兒,雖說白皙的麵頰上敷染了層薄薄的粉意,腦子卻一如剛開始的清醒,絲毫不受酒精的影響。

大喝一通的姻緣樹則撐不大住,暈乎乎的半醉半醒,更是摔了手裡的酒壇子,摟過可憐兮兮兩眼含淚的宗煜,在他臉上咬了一口,嘻嘻問道:“杳杳,你可知道我為什麼要困了蘿州?”

寧杳也放下酒,她因那次青蓮寺之行是知道些東西,但嘴上卻道:“晚輩不知。不過……前輩既然會這麼做,想來該是有自己的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