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1 / 2)

第27章

寧杳一直覺得自己和菜刀有不解之緣,這玩意兒確實稱手。

薑綴玉艱難地咳了兩聲,盱衡厲目,“寧杳,你敢!”

“我怎麼不敢?”寧杳奇怪,她有什麼不敢的?

薑綴玉嗬嗬蔑笑,實則暗下蓄力,然又感覺身上有泰山壓頂重若千鈞,沉沉的叫她心口愈發灼燒得厲害,再一口血噴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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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內的萬音門眾待不住了,分明是天衍宗特意傳信請他們過來齊心除妖的,現在卻如此荒唐行事,這是丁點兒不把他們萬音門放在眼裡,還絲毫不講道義!

薑師姐是脾性不好,但害殺寧杳?一個廢物而已,誰在意她是死是活?說出來也不嫌荒唐!

萬音門眾人推開天衍宗的人衝出來,寧楹忽地閃身立在前頭,陵光劍一指,冷聲道:“我妹妹和薑綴玉有些私人恩怨須得了結,你們這不相乾的外人就彆摻和了吧。”

寧杳衝寧楹笑了笑,這才看向連動彈都費力的薑綴玉,走到她身後半蹲下來,銳利的刀鋒掠過肩頭,橫比在細白的脖頸間。

薑綴玉麵無表情,並不驚慌,她篤定寧杳下不了手。

天衍宗的寧杳就是個廢物,連隻雞都下不了殺手的廢物。

按理說這樣的廢物,全然可以當個笑料,有什麼事她根本不屑與其計較,但壞就壞在這廢物曾無意間撞見她與生父詳談,她生父的身份過於特殊,一經泄露,不說萬音門就是整個修仙界怕也容不下她。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她自然隻能選擇送寧杳一程了。

薑綴玉帶血的嘴角扯出一絲嘲諷,心裡琢磨著日後該怎麼將今天的恥辱加倍奉還,然而腦子一轉,下一刻鋪天蓋地噴湧出的血色就染紅了雙眼,她瞳孔驟然緊縮,就連唇邊的那點點諷笑也僵化在了原處。

“你、你!寧杳……”

寧杳手裡沾血的菜刀扔在地上,緩緩站起身來,垂目看著她。

薑綴玉隻覺得耳邊嗡嗡嗡的作響,心脈處卻在慢慢地歸於沉寂。

怎麼會?怎麼可能!

一把菜刀,不過就是隨處可見的凡俗鈍器,她初入仙門之道就已經以靈力鍛身煉體,寧杳從未修行,又怎麼能如此順利取她性命?!!

薑綴玉全然不敢置信,又恨意喧天,咬著牙恨不能生啖其肉,可身體已經不受控製,撲通一聲栽倒在了地上。

寧楹用神識探了探,與寧杳說道:“沒氣兒了。”

中堂及院中安寂了一瞬,萬音門眾人一窩蜂湧了出來。

“薑師姐!薑師姐!”

“可惡!你們天衍宗欺人太甚!”

寧杳沒理會他們的義憤填膺,跟寧楹說了聲,打算去洗洗手。

恰在此時,背後傳來一陣驚駭嘩然。

寧杳步子微頓,循聲看去,原是薑綴玉倒下的地方發生了異變。

她的身

體稍有痙攣,竟有一縷黑煙騰地湧出,眨眼間便散至天際沒入雲層,轉瞬就沒了影子,院裡的青石板上隻留下具逐漸變冷的屍體。

封玦前行幾步,倏忽睜大了眼,西有翠驚道:“那、那不是魔氣……怎麼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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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氣?據說這個世界隻有魔才有的東西。

難不成薑綴玉是和魔界有什麼關聯?

寧杳也抬頭望向天際,凝神沉思,那麼……剛才跑掉的究竟是薑綴玉,還是本就附在她身上的——魔?

萬音門眾半晌也沒緩過神來,在天衍宗弟子或懷疑或警惕或審視的目光下,愣生生被壓矮了一截,本來自以為占理的一方,一時竟無法理直氣壯地衝他們討要個說法。

魔氣啊,那可是魔!妖魔之道,是萬萬不能與他們扯上丁點牽連的,可如今那玩意兒從薑師姐身上冒出來,這、這要怎麼說?本來是寧杳和薑師姐的私怨,現在一轉,不就成了除魔衛道的大義了?

要知道天衍宗的這群龜孫兒,那一個個的心都臟得很。

他們這樣想著,果然有人出聲,“好啊,你們萬音門竟與魔界為伍?我等此次下界是為降妖伏魔,不想卻一路與魔同行,真是可笑!萬音門究竟包藏的什麼禍心?!”

萬音門:“……”靠,我們也很懵好嗎?

事態轉變得太快,打的萬音門措手不及,他們沒了主心骨兒,被對方氣勢洶洶的瞪視,氣焰一落再落,漲紅著臉辯駁幾句就帶著薑綴玉的屍體跑了。

天衍宗也沒空管寧杳了,馬上商量是不是要往宗門傳信。

寧杳去廚房轉了轉,覓秀將先時雲姝送來的餅子熱了熱,裝在碟子裡遞給她,麵露猶豫。

寧杳咬了口餅,“你有話直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