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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耳邊隨即響起一道不冷不熱的嘲諷,倒是將她拉回了現實,
“在孤的記憶裡走一遭,竟還能將你變成啞巴,真是愚蠢。”
伶舟年伸手揉了揉太陽穴,試圖將那紛亂的夢境一一抹去,一時間倒是沒有同這鬼魂逞那口舌之快。
“我昏迷了多久?”
“一刻鐘,像個死人一般。”
片刻,伶舟年揉了揉太陽穴稍稍理清了思緒,飲了一口放在桌邊的水潤了潤喉嚨,捧著水杯悠悠道,
“我說陛下,我可算是搞清你是怎麼死的了。”
“你這張嘴,實在招人恨,萬箭穿心的死法都便宜你,沒把你開膛破肚都算好的了。”
“是嗎?”姬無期不可置否。
“也罷,隻是想不到孤的死狀竟如此悲慘,勉強算上有趣。”
即便看不見他的臉,但伶舟年仍舊能想象的到他是何等的不屑一顧。
繼而想到那虛無縹緲的夢境隨時可能會出現,她不免正了正神色,
“這麼說的話,那我每做的一個夢境豈不是都是你的過往,你有沒有想起其他的?”
姬無期略作沉思,過了一會兒回應道,“隻有這些,孤能記起的零碎回憶全是你所見的事物。”
“這般看來,想必夢境便是結束一切的關鍵,若是找到突破口,我們倒也不用一直待在一個身體裡麵,隻不過這觸感未免也太過真實了。”
那一隻箭即將刺入姬無期的心臟時,隻一瞬,伶舟年卻莫名仿佛身臨其境般鑽心的疼痛。
但又仔細回想起,她竟然在風雪中獨自一人站了那麼久的時間,不禁感覺渾身冷風刺骨血液凝固,立馬抱緊了一旁的被子。
“我聽說人死後靈魂舍不得走,是因為有執念不曾達成,”伶舟年不由追問道,“敢問陛下,你都當了幾千年鬼魂了,你到底究竟有什麼放不下的?”
“孤記不得,睡了太久能想起的也就這些。”
姬無期的聲線偏冷,像他這個人一樣,但下一句話卻帶了些莫名的情緒,
“可每每回想起來,就有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悲,連孤也說不出為何。”
“悲?”伶舟年不明所以。
氣氛有些過於安靜,有一股淒楚的氣息在周邊蔓延。
姬無期抬起手,放在了胸口心臟的位置,輕輕按壓了一下,
“對,這裡不舒服。”
“……”
“啪!”伶舟年另一隻手果斷抽出來,猛地拍向那隻爪子。
“臭流氓,你手放哪裡呢!!”
“我說姬無期,你都死了幾千幾萬年了,屍體就剩個骨頭架子了,你還難受個屁啊——你要不要臉趕緊把手給我鬆開!!”
稍稍有些哀戚的氛圍立即被打破——
那鬼魂語氣一沉,
“大膽,你竟敢直呼孤的名諱,當真不怕孤誅你九族?!”
伶舟年咧嘴一笑,話裡話外有些囂張,
“哈哈,叫你幾聲皇帝陛下,你真以為自己天下無敵牛逼轟轟了?!”
“你不會真以為我怕你吧?!我九族就剩我一個,你要砍了我的腦袋,實話告訴你我死了你也活不了!”
姬無期氣結,隻覺得這妖女難纏的很。
略占上分的伶舟年心情大好,扭著屁股哼著歌來到廚房給自己切了一盤水果,還精心擺了下盤才端回餐桌上。
“好了皇帝陛下,你也彆生氣,千萬彆把自己給氣死,我呢我這個人其實沒什麼惡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