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許久都不見仁德帝出來,伶舟年都覺得有些煩了,就聽到一人開口道,
“皇上可能被彆的事情絆住了,殿下請稍等片刻。”
張公公作揖,接著揚了一下手中的拂塵,示意門外的錦衣衛將禦書房的門關上,不準許任何人進來。
門一經關上,散在姬無期身後大片的光影隱去,徒留殿內的萬丈燭光閃爍。
他抬頭,與正中央龍椅之上的昂首回望的金龍對視,那龍眼睥睨天下,氣焰正盛,好似成仙一般的活物,威嚴地盯著下方的姬無期等人。
姬無期從容不迫與其相看相望,不見半分退縮。
金龍下方的座位,乃是全天底下人最想要得到的,這等象征著榮譽尊貴的東西,就擺在了唾手可得的麵前。
可他眼中無半點波瀾,毫無一點欲望和對權力的追求,有的隻是平靜宛如一灘漆黑的死水,任何事情都激不起漣漪。
可就在此時,一道低沉極其富有威嚴的聲音響起,音量不大,卻足以能讓在場的人全部聽清,
“孤這禦書房你也看了半天了,可有何感想?”
隨著聲音落下之時,一人背著手從屏風後麵慢慢走出。
露出了他那張冷毅,薄唇如刀削般的臉龐,雙眸漆黑銳利,好似一眼就能看出旁人的所有偽裝,渾身散發著傲視天地的氣勢。
步子不大,可一步一步朝兩人走過來時當中卻蘊著無數天家威儀。
他身著明黃色龍袍,長身直立,即便人已經到中年,可卻不顯半分疲態之象,反而骨健筋強,有著萬夫難敵之勢。
這便是北元國的皇帝,姬玄燁。
仁德帝信步朝姬無期走來,步步逼近,一雙利刃般的眸子聚焦到他的身上,似乎要從他的臉上看出恐懼和不安。
可姬無期卻偏偏不如他意,深眸冷眼望向這天底下最為尊貴之人,北元國唯一的皇帝,同樣亦是他的父親。
而一旁立著掌印太監張公公瞧見仁德帝來了,早已跪地請安,
“回稟陛下,奴才已將熠王殿下帶到。”
他說著,餘光瞥見了姬無期彆說跪著了,連基本的拱手禮都懶的做,以為他是沒反應過來,又或是忘了宮中的規矩。
便下意識低聲提醒,“殿下,您應當跪下接見才是。”
姬無期沒動,他麵色平靜,卻連衣角都未翻動一下。
眼見著仁德帝就要走至兩人身前,情急之下,張公公僭越地拉了拉他的衣擺,緊張地開了口,
“殿下…”
“我不跪。”
姬無期開了口,語調冷硬,語氣不卑不亢。
不見任何懼意。
他這聲並未壓著,也沒有揚聲,像是陳述一個事實那般。
很平靜,也很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