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1 / 2)

喬緣長相明豔精致,自小到大,自然不缺乏追求者。

無論是彆的宗門俊俏弟子也好,還是凡間達官顯貴之子,皆有獻過殷勤的,隻是其中大部分被兄長喬涼阻絕在外,而剩下的,又因為喬緣一心一意隻有駱奕爭一個人,而望而卻步。

這些年唯一一個被喬緣冷臉以待,卻還屢敗屢戰、不折不撓的,便是輕雲侯了。

這小侯爺年歲與駱奕爭相當,比起駱奕爭來,卻是一百個不穩重,性子囂張跋扈、輕佻散漫。

原本其父的侯爺府定居千裡之外的皇城,他放著兵權不要,千方百計下放到離天機宗近一些的平寧穀一帶,離家出走,鬨得驚天動地,其父拿他沒辦法,之後便隨他去了。

小侯爺家中養了一群修士,其中不乏修為深厚的大能。他無法帶人突破天機宗山腳下的禁製封印,便數次在喬緣帶弟子下山獵靈時,突然跳出來圍堵喬緣。

半年前,駱奕爭忍無可忍,黑了臉,打斷了他的腿,他氣急敗壞,令府中修士圍上來。但礙於喬緣也在,倒是沒有對駱奕爭怎麼樣。

之後他倒是安分了半年,不見消息。倒沒想到,此時又出現了。

此前喬緣隻當他是個腦子缺根筋的紈絝,繞著走便好,可此時,居然還真的需要他的幫忙。

偌大的天機宗,宗門弟子幾百,丹藥房存儲的東西按需分配,即便喬緣是宗門之女,手中有的異材珍寶,也及不上輕雲小侯爺一人家財萬貫收藏的寶貝多。

喬緣不是個願意欠下人情的人,若是真血沒有損耗得如此厲害,她必定會選擇親自去雪山一趟,可現在,稍微動一動真氣,奇經八脈便痛楚得厲害,的確不是逞能的時候。

喬緣思索良久,嘴角抽了抽,畢竟有求於人,還是決定下山相迎一趟。

她披上大氅,開門出去,一陣冷梅清香飄入鼻尖。今晨冷月回來得早,還是卯時,天際蒼白發灰,院落中屋簷下卻極亮。

喬緣微微一愣,這才發現院落中的燈籠都燃著。

她這院子裡就隻有三個丫頭,冷月幾人平日裡懶得很,自然不會爬上那麼高去點燈。再加上她是修仙者,即便黑夜也能視物,因此這些燈籠不過全都是擺設。

既沒有人點燃迎她回家,也沒人在她睡下後吹熄。

冷月也發現了,抬起頭,見屋簷下的燈亮著,暖黃色的燈光落在她們峰主臉上,倒是叫喬緣那張精致得過了頭的臉染上一絲淡淡的暖意。

冷月一時覺得十分新奇,瞅了一眼遙遙的院門外的少年頎長身影,對喬緣笑道:“峰主,你帶回來的那小子還挺勤快,這幾日院子都是他打掃的。”

喬緣有些詫異:“這才幾日,他傷已經好了?”

“粗賤慣了罷。”冷月道:“傷勢自然愈合得快。”

喬緣又掃了一眼院中,清晨微風經過之處,梅樹似乎都被擦過,地上覆蓋的大雪也被掃出一條蜿蜒小道,乾燥潔淨,不至於沾濕靴子。

喬緣心中也十分滿意,從竹林穿過,來到院門前時,便遠遠見到那少年一襲黑衣,靠著院門前的巨石靜靜坐著,側臉神情淡漠。

山上寒風極大,他發色烏黑,單薄衣袍在風中獵獵振動,而他恍若未覺。

喬緣其實有些好奇他來天機宗之前的身世。

為何他體內會有靈根生長的痕跡,而且留下的痕跡還不淺,能看出來原本是極其罕見的天靈根以上的資質,可為何後來靈根又會被除掉,乃至消失。

再加上他性情堅毅偏執,半點也不像是尋常外門弟子。

但各人都有各人的往事和機緣,喬緣覺得自己不便多問。

她剛一走近,少年聽見動靜,便趕緊站了起來,回過頭看她,沉默的眼睛漆黑乾淨,喬緣隨手從冷月那裡取了幾塊靈石,丟給他,笑道:“你的。”

靈啞有些怔愣,低頭看向掌心中的靈石,可待他再抬頭時,喬緣已經帶著冷月離開了青朝峰。

*

整個天機宗在連綿不絕的幾十座山峰之間,占據方圓幾千裡靈力最為充沛的地方。

宗門口處於一處峽穀處,地勢較為險要,不僅被宗主設下了隻可出不可隨意進的禁製,還有天機宗弟子輪流值守。

喬緣和冷月剛落地,便見宗門禁製外幾匹駿馬,一名錦衣華服、披著雪白狐狸皮裘的英俊少年抱著取暖的金琺琅九桃小薰爐,在外麵來回踱步。

他身後兩位修士旁邊的馬上放著兩個紅木箱子,最上麵一個箱子開著,喬緣一眼看去,裡麵裝著不下十株血月龍參。

饒是喬緣這種見過世麵的,視線也不由得微微一頓。

冷月則直接倒吸一口冷氣,小聲驚歎:“峰主,輕雲侯家財萬貫果真不假,隨手拿出這麼多血月龍參,即便是飛仙門也沒這麼多儲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