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神識透過紅木箱子落進去,才看見箱子裡全是積雪冰塊包裹的血月龍參。
自己在雪山跋涉三日,找到的血月龍參數量也不過這麼多。
駱奕爭的聲音戛然而止,他死死盯著那兩箱子血月龍參。
他的視線移開,又落至桌案旁邊的首飾盒裡,裡麵空空如也,所有他幼年時、童年時、少年時送給喬緣的小玩意兒,全都空掉了。他甚至都問不出口,喬緣是扔掉了,還是——
他的緣緣,以前素來與他性命相托,將後背交付於他,無論遇到什麼事,好的、壞的,第一時間都會找他。
可現在。
駱奕爭身側袖袍下的手用力握緊,靈力刺破掌心,傳來陣痛,而他無從察覺。
他一向冷靜鎮定,可此時胸口仿佛被當胸插了一道匕首的刺痛,竟讓他一時之間有些輕微的眩暈。
他死死抿著唇,沒有說話。
喬緣和他三步遠的距離,心口的不忿平息下來,也靜靜看著他,沒說話。
她和駱奕爭認識十五載,青梅竹馬在一起整整七年,倘若加上上一世的時光,已經比除了自己哥哥之外的任何人都要長了。
要一下子斷絕所有對駱奕爭的感情,說能做到,必定是假的。
但喬緣實在是,實在是厭倦了上一世那些看不到儘頭的糾纏。
她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可還未發出聲音,便被駱奕爭打斷。
他像是怕喬緣說出什麼更冰冷無情的話一般,匆匆走到門邊,高大的身影在燭光照不到的陰影處晦暗不清,也叫人看不清他臉上的神情。
默然片刻,他道:“天色晚了,我先走了。”
他將一枚小木匣子和極寒神璃放在桌岸上,木匣子打開,裡麵散發著淡淡的清香,竟然是五枚煉製好的天階固元丹。
喬緣微微一怔,天階固元丹極其難以煉製出,否則也不至於千金難求。
輕雲侯送的這些血月龍參,若是讓她來煉製,她頂多也就隻能煉製出兩三枚。但駱奕爭什麼時候尋到了那麼多的血月龍參,又是什麼時候煉出來了五枚?
除非是不眠不休,長途跋涉。
喬緣視線落到駱奕爭身上,這才發現他素來整潔的黑發玉冠極亂,衣袍下擺沾染著化不開的雪山寒雪。
還未待喬緣有所反應,駱奕爭語氣晦澀道:“緣緣,無論你如何生氣,是否要解除婚約,天階固元丹都必須服下,不要拿身體賭氣。”
“你好好休息,我明日再來。”他聲音有點啞。
說完,燭光未動,他已經消失在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