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7 章(2 / 2)

就像是本身就根深蒂固在她的血肉裡,讓她去遵從、執行的。

那碑文,應該是三條戒律,天道的戒律。

哥哥喬涼與她幼時,一直疑惑,有些渡了雷劫的前輩到底飛升了沒有,若是飛升了,為何從此不見蹤跡,再也沒出現在修仙界過,而若是隕落了,又為何更加沒有隕落的蹤跡。父親與飛仙門門主以及其他許多到了那個境界的人,也畢生都在追尋飛升的問題。

那碑文第一條:“飛升之後將會被抹消。”

天道又怎麼會允許有齊天之人呢?凡人想飛升成仙,想上天上,簡直是癡心妄想。

這莫過於凡人看著螻蟻拚命在地上掙紮,想修煉成人。

凡人總會踩死一些螻蟻,天道亦會有踩死凡人的辦法。

一切飛升成仙不過是騙局,為的隻是讓凡人自相殘殺。

待到當真有人修煉至自以為能飛升的那一步,便由守山人親自抹消。

那碑文第二條:“凡間距天道十萬八千裡遠,唯有天行山,是最接近天的地方。”

天行山上有一座星移天宮,傳言這是登天的唯一途徑,上了山,開啟了天宮,便能真正成仙,長生不老。

守山人守著天行山,亦守著星移天宮,是凡間唯一長生不老的人,也是最接近仙的人。

守山人雖長生不老,卻仍要遵守天道有得必有失的規律,需永遠用真元精氣守門,這道門無時無刻都在吸食其真元和鮮血,其體內的劍天下第一,殺機一現,龍蛇起陸,天崩地摧,卻要讓其常年忍受以身體鍛劍之苦。

這門與這劍帶來的痛楚伴隨著長生,直到其油儘燈枯,灰飛煙滅。

而其擁有這樣的無上的天賦,甚至擁有時間重溯能力,代價卻是身死道消、再無輪回。

這仍然是一場騙局,得知的人對星移天宮趨之若鶩,可守山人不過是個囚徒,是天道的奴隸。

那碑文第三條:“在天道的眼中,世間種種,不過是蟲子。”

凡人骨肉靈胎,無論真龍天子,還是得道修士,必須生老病死,和草木四季凋零、浮遊朝生暮死並無區彆。

若是有人僭越,找到修煉之法試圖飛升,那麼雷劫過後,等來的隻是守山人的木劍。

……

喬緣呼吸越來越重,她隻感覺整個人猶如身處旋渦,模模糊糊之中意識到什麼,回憶起來了什麼東西,可下一秒,那封印又卷土重來,不讓她記起。

她忽然想起駱奕征先前所說,那魔頭百年之後重新現世,在修仙大陸上方煉製了一個血陣,像是要以千萬人的性命,去血祭什麼東西。

而星移天宮那碑文上麵記載著。

守山人的命運無法逃離,除非以萬人的魂魄,煉製一道新的門。守山人作為天道的奴隸,提前消除這些人——這些未來幾萬年內,天賦異稟有可能飛升之人,來維持天道的秩序,便能贖回自己。

那個巨大的宛如盤旋在整個修仙界之上的血陣,她是見過的,那時她還在尋找給哥哥起死回生之法,她抬頭看去,便覺得那個血陣差點吸食了她的魂魄,可又像是認得她一般,輕輕放過了她。

所以,自己到底與這一切有什麼關聯?

喬緣頭疼欲裂,幾乎快要昏迷,有什麼快從體內破土而出,又被什麼壓製了下去,她拚命抗衡,以至於五臟六腑都劇痛無比。

耳邊不斷傳來駱奕征的呼喊,但她雙目發紅,腦子裡湧現出的碎片越來越多。

有一人立於長街之上,眉眼潤澤,並無平日冷厲肅殺,雙手負於身後,身後許多屍體,像是從地獄裡殺出來。對她說:“人人信道,對長生趨之若鶩,我不信道,你就是我的長生,也是我的道。”

那人在巍峨宮殿裡,將她屍身保存在冰棺內,用體內的冰霜靈根,換了折磨了她數百年的殺機木劍。那一日,對她所說的最後一句話,並非“守山歲月漫漫無期,若可以,我想知道,春去秋來,夏霞冬雪,她都在想些什麼。”而是——“承擔你的命運,我甘之如飴。”

那人消失在傳送陣之前,做了三件事,將冰棺裡的人托胎到天機宗最富靈氣的辛薈道長的身體裡,將冰棺裡的人記憶封印,將指尖血凝聚為一道靈力,化作他與冰棺裡的人初見時的少年模樣,追隨落至冰棺裡的人的身邊。

……

喬緣眼睫劇烈抖動,血液奔湧到頭頂,不知是大悲還是大喜,仿佛隨著閃現的記憶,墜入茫茫深淵之中。

而她,原來就是冰棺裡的那人,也是那個守山人。

作者有話要說:補1.5

我發現了,我不適合寫這種有世界觀的,卡得費力又自卑,寫完這本我還是寫小甜餅吧嗚嗚嗚網,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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