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 29 章(修)(2 / 2)

鬆風吹解帶 江笑語 12375 字 4個月前

謝晚月扭過頭去,說道:“你不來,我心裡能好受點。”

“為什麼?”

“你還問為什麼,我喜歡你,你卻不喜歡我,你不喜歡我還和我做那麼親密的事,做完了就走,出差不告訴我,電話不打信息不發,讓我一直想著你,所以才心不在焉,本來這件事不會發生的,都是因為我憂思過慮,整個晚上渾渾噩噩的,還把保命符打發去幫我買禮物,想著他買完了去接上我,我就去找你,結果差點讓我的朋友受傷,我不該是這樣的,不該變成這樣。”謝晚月一口氣說完,累得直喘。

萬玉山說:“我把我的日曆和位置同步給你,你以後可以隨時看到我的時間安排和位置。”說罷,拿過謝晚月的手機,抓著她的手指解了鎖,然後做了日曆和位置的同步,又將她的位置同步給自己。

謝晚月撇嘴:“我現在不想知道了,再說即使知道了,萬一你的手機又掉了被人撿走了呢。”

萬玉山道:“晚月,你心裡可以有怨,但是不要拒絕和我溝通。”

謝晚月看了看他:“我一點都不怨,我隻是覺得自己太不爭氣。”

“喜歡我就是不爭氣了?”

“是,因為喜歡你,我甚至連命都不要了,因為想要保貞潔。”

萬玉山捏住她的手,說:“貞潔永遠都不要和人命相提並論,不管什麼時候,你都要先保命,我不在乎這個東西。”

謝晚月看著她,嘴唇微顫,想要抽手,卻抽不回。

萬玉山摩挲著她的手背,說:“睡吧,我陪著你。”

謝晚月看著他:“我想去找我媽媽。”

“好,我帶你去。”

“不用,我自己去。”

“好。”

謝晚月閉上眼睛,他還握著她的手,他的掌心乾燥溫暖,讓她貪戀,又不敢太貪戀。

萬玉山看著她入睡,待她睡著後,他也躺到她的身邊,輕輕把她摟在懷裡。

儘管她在清醒之時佯裝鎮定,不想把脆弱暴露給彆人,但睡著以後,她又回到了曾經那個跪在神明麵前祈求的小姑娘,孤單,膽怯。

萬玉山覺得他低估了她對自己的影響,她像從前的他,卻比他更加沉穩,更加勇敢。

對於兩人的關係,他也不如她成熟,她喜歡他,會對他說出來,更會做出來,暫且不論這喜歡是因為依賴他,還是因為旁的原因,至少她在努力。

反而是他,除了大度,什麼都沒有做。

懷裡的人開始夢魘,出了一腦門子汗,他柔聲去哄,小姑娘突然睜開眼睛,定定地望著他,他親了親她的額頭,又哄了兩聲,她才又睡了。

夜裡鬨了幾回,直到天色微亮,萬玉山才靠著她睡了一會兒。

***

方瀟等人被分彆關押起來,輪流提出去審訊,取證,越來越多的證據和事實被翻出來,另有不少受害者匿名提供錄音,除了迷/奸,還有涉/毒,幾人的父母請律師上訴,要翻案,然而全部被駁回,不久就一一定了罪。

這件事在外頭也引起了軒然大波,大家紛紛對這些人口誅筆伐,網絡上將他們的家世背景都貼出來,又說有錢人以錢買權,仗勢欺人,滿腦腸肥的子孫後代沒為社會做出多少貢獻,卻把社會風向搞得為錢權至上,烏煙瘴氣。

幾人的罪名成立,被判了刑,各家父母後來進去探視時,看到人被打得鼻青臉腫,眼眶冒著血珠,問是被誰打的,

“被同監舍的人打的,早中晚都要打一回,爸媽,你們一定要救我,不然我會被打死的。”

做母親的心疼兒子,連連答應會繼續努力,出來後直接哭暈,他們用儘了辦法都不能減輕刑罰,又怎能把人弄出去呢。

緊接著,閔子軒的父親被爆出性/醜聞,說是猥/褻學校女生,頓時又是一片嘩然,大家開始批判學者的沽名釣譽,小報消息滿天飛,痛斥閔父禽/獸不如。

閔子軒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他從小以“彆人家的孩子”這個身份長大,除了自己很優秀外,更有父母的身份加持,因此從來都是過著眾星捧月的日子,他想要得到的東西,從來都是不費吹灰之力就得到了,想要丟棄,也是隨手一扔,唯獨這一回,他被鬼迷住了心竅,做了不該做的事,他每一天都在後悔,精神折磨讓他有些恍恍惚惚的。

閔母每天都來看閔子軒,她四處托人,說是有人栽贓陷害,並放出話來,如果被她知道是誰咬著她家不放,她一定要將那人送進地獄,可惜什麼風浪都沒掀起來,反而她之前逼迫一個女學生退學的事情被翻了出來,傳播地到處都是。

年關將至,往年的這個時候,閔家會有很多人來送禮,今年卻門可羅雀,閔母整日以淚洗麵,溫文爾雅的丈夫是個衣冠禽獸,視為驕傲的兒子成了強/奸/犯,從前被旁人豔羨不已的家庭,現在落得如此淒慘,她每天麵對清冷的家都心如刀割。

閔子軒被放出來後,閔母揪著閔子軒給她做主,說要離婚,要求閔子軒跟她。

閔子軒躲在房間裡不出來,他有些接受不了這樣的生活落差。

閔母見兒子這樣,對閔父發泄情緒,閔父一改往日的溫吞,罵她潑婦,針尖大的事兒而已,係裡根本沒當回事,她自己卻蹦噠開了,哪有半分賢內助的模樣。

閔母哭道:“我現在公司都不能去,去了就被人指點,臉全被你丟儘了。”

閔父道:“你那個破職位,早就是名存實亡,人家是看著我的麵子,讓你繼續待著,你以為掛個總監的名頭就覺得自己了不起了,那不過是個虛名,你看看你這些年,管過幾個人?為人家創造過什麼業績?”

閔母最引以為傲的事情便是自己每個月都有一份不菲的工資,在一眾姐妹裡,她一直是女強人的形象,不依賴男人而活,這會兒卻被自己的丈夫說得如此不堪,不由更怒,抄起手邊的花瓶砸過去:“至少我遵守道德底線,沒做出被人戳脊梁骨的事情來,你要是被學校辭退了,還有哪裡敢要你?”

閔父接住花瓶,說:“幾個女學生的個人之詞,能掀起多大風浪,有事也是被你給作出來的,你這段時間作天作地的,半點忙沒幫上,還引起越來越多的人注意,你能不能彆發瘋?”

兩人吵吵鬨鬨,閔子軒開門喊道:“都彆吵了!”

閔母噤了聲,閔父也恢複了往日的溫文爾雅,隻是嘴裡不饒人:“管不住褲/襠又沒腦子的東西。”

“你還有臉教訓我兒子,你要是管得住自己,至於被學生捅出來這種事來?”

“你閉嘴!”

眼見兩人又吵了起來,閔子軒轉身躲回房間,滿城風雨皆是因為他的一念之差,他想著不如一死了之,可是死之前,他想去給烏丹和謝晚月道個歉,希望她們能原諒他。

某天夜裡,閔子軒溜出家門,準備去找學校找人,剛到街上就被一群人擄到一條巷子裡遭了頓毒打,他不知是誰,對方也悄無聲息,打完他就走,他不覺得痛,隻覺得是種解脫感和贖罪,如果能把他打死就更好了,他應該下地獄。

***

烏丹逗留了兩周,臨要走時,竟被白慕霜截下。

烏丹心情極差,不想搭理她:“我一會兒的票回家。”

白慕霜問道:“方瀟他們的事兒是不是真的?”

烏丹不想跟她說這些,扭頭不理她。

白慕霜忽地抱了抱她,說:“謝謝你們。”說罷,不待烏丹有反應,顧自走了。

烏丹琢磨半天,沒想明白她說這話到底何意,拉著行李箱去了趟醫院。

經過一段時間的調養,謝晚月慢慢恢複了元氣,這會兒徐素芳也從老家回來,和那個護工一起照看她,竟將她給養胖了不少。

兩人說了會兒話,情緒都不高,徐素芳端了兩碟點心來,說道:“這個是早上做好送過來的,還熱乎著。”

烏丹強打起精神,捏起一塊來送進嘴裡:“這個太好吃了,上次吃過後就一直念念不忘。。”

謝晚月都推到烏丹麵前:“你一會兒都帶走。”

“好啊。”烏丹又往嘴裡塞了一塊,低聲道,“你老公家裡是不是大地主?”

謝晚月愣了一下,說:“都什麼年代了,還大地主。”

“反正不是普通人家。”

謝晚月幫她把點心裝進盒子裡,說:“隻比我的家族大一點,人多一點,但是不管什麼樣的人家,都一樣是吃喝拉撒睡,糟心事一大堆,沒什麼特彆。”

烏丹吃了兩塊點心,原本陰鬱的心情稍微好了一些,但還是笑中帶著落寞,麵對謝晚月的淡然,她有一絲說不出道不明的感覺:“你才多大,就活得像知天命一樣。”

謝晚月知道她還有心結,於是說道:“我小時候羨慕彆人有爸爸,我沒有,長大後羨慕彆人可以自由戀愛,我不能。我總是想,人活著到底是為了什麼,是要恣意去追求,還是要擔負旁人賦予自己的責任,有段時間總在想,想得自己要發瘋,後來想明白了,在不推卸自己責任的前提下,凡事都要去掙一掙,儘力去改變,去適應,去找到平衡點,這是我活著的根本。但是天有陰晴圓缺,人有禍兮旦福,難免會在前行的路上受到一些來自外界的惡意和傷害,所以後來我又麵臨兩種選擇,一種是沉浸在痛苦中,一種是跳出來,我慢慢地學會了跳出來,當有一天我再回顧從前時,發現之前讓自己痛不欲生的事情,都淡得快記不起來了,假如當初我沉浸其中,也就不會有現在的我,可能會一直原地踏步,原地痛苦,我想,與其原地痛苦,不如把自己變得更好,站得更高,或許會有更好的運氣和機遇呢。”

烏丹低著頭沉默不語。

謝晚月將盒子蓋好,說:“你的票是幾點的,彆誤了時間。”

“還有兩個小時。“烏丹輕輕抱了抱她,說,”謝謝你呀,晚月。”

謝晚月握住她的手,說:“我要謝謝你和韓璐,願意和我做朋友,我從小到大都沒有朋友,也沒有人可以傾訴,除了我媽媽教給我一些大道理外,全部都是我一個人自問自答,我有時候不知道什麼是對,什麼是錯,遇事總是一遍一遍地問自己,後來就變容易啦,知道為什麼嗎?”

烏丹搖了搖頭。

“因為我不再糾結了,隻要我覺得是對的,我就去爭取,就去驗證,大不了驗證自己是錯了嘛,錯了就重頭再來,人活著又沒有算計好的路,每一步都是摔打出來的。”

烏丹說道:“晚月,你的生活比我複雜多了,聽你說了這麼多,我一樣都沒感受過,但是我很欽佩你,我之前還嫉妒過你,現在不嫉妒了。”

謝晚月道:“過早的明白這些道理很沒意思的,你還是這麼無憂無慮地過日子吧,我覺著挺好。”

烏丹察覺到她神色不對,想問她,又覺得她不會說,於是抱了抱她就走了,走時又很惆悵,覺得很多事都變了,到底是什麼變了,又說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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