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山河錐17(1 / 2)

鎮魂 priest 5865 字 3個月前

斬魂使身上的黑袍就像太陽也無法射穿的霧當即卷起幾丈高的屏障瞬間就把兩個人卷在裡麵連同天光一起隔絕了外麵的一切。

他一把抱起趙雲瀾抬手在他的表上一按低喝:“出來!”

小傀儡訥訥地浮起來垂下它那和身體相比大得驚人的頭,也不敢走近斬魂使,斬魂使瞥了它一眼一抬手把它收回了袖子裡:“滾回來。”

小傀儡不敢二話,乖乖地縮一團灰霧,努力地縮成一個完整的球遵命滾回了他的袖子。

汪徵也從趙雲瀾的手表裡出來後退了半步,擔心地看了趙雲瀾一眼。

斬魂使冷冷地看著她那眼神陰沉得嚇人汪徵情不自禁地發起抖來。

過了好一會斬魂使才移開了視線席地而坐小心地給懷裡的人換了個舒服些的姿勢:“你是他的人,是非對錯我不便評價,你先在旁邊坐坐吧。”

汪徵不敢靠近他猶豫了一下隻好擦著個邊,在他的灰霧保護範圍內,儘可能遠地找了個角落坐下。

斬魂使似乎怕弄臟趙雲瀾身上——儘管那家夥已經把自己搞得很狼狽了——小心翼翼地把斬魂刀放在一邊,汪徵這才看見,他的刀柄上已經被血跡染黑了。

然後一隻蒼白的手從他好像黑洞一樣的寬袖子裡伸出來,輕……近乎溫柔地擦去趙雲瀾嘴角的血跡,指尖經過趙雲瀾嘴唇上的時候,不易察覺地停頓了一下,看上去就像下一刻他就會俯身親吻上去,仿佛他抱著的是個什麼脆弱的稀世珍寶,而不是那嘴賤命糙的鎮魂令主一樣。

汪徵驚駭地睜大了眼睛。

不知過了多久,趙雲瀾才清醒過來,發現自己的頭枕在了一個人的肩膀上,他皺皺眉,感覺自己就好像剛剛大吐特吐了一場,五臟六腑都翻了個跟頭,整個人都虛脫了。

他吃力地睜眼看了斬魂使一眼:“你……”

才說出一個字,一根冰冷的手指就封住了他的嘴,斬魂使扶著他的手貼在他的後心上,低聲說:“彆說話,凝神。”

接著,一股柔和又寒冷的力量慢慢地順著斬魂使的手掌湧過來,趙雲瀾被他凍得哆嗦了一下,卻沒有躲開,順著那股力量合上了眼,大大方方地把自己這身意外弄來的傷交給了對方。

斬魂使的寒冷來自他本源的戾氣和暴虐,然而趙雲瀾卻覺得,翻湧不息的胸口正在對方的手掌下慢慢地平靜了下來。

趙雲瀾不禁佩服起斬魂使來,他接過鎮魂令多年,每每遇到罪大惡極的、匪夷所思的事,斬魂使都會親自出麵處理,雙方一直是合作關係,打交道多年,趙雲瀾就從沒見過他失禮、失控過。

斬魂使總是顯得那麼平靜、謙和,用某種極致的克製,將他身上固有的暴虐氣壓製得死死的,一絲也不露。

極致的克製,有時候也是為了追求極致的自由,如果一個人千百年來,連本性都可以這樣毫不留情地壓製,他一方麵活得痛苦,另一方麵,也一定是個非常了不起的人。

好一會,那種好像抽打在他靈魂上的疼痛才漸漸消退了,趙雲瀾才睜開眼,自己坐起來:“多謝多謝,這次是遇上你,可見我最近背到了一定地步,又開始走運了。”

斬魂使似有不舍得縮回手,放開他,退開了一點,客客氣氣地說:“舉手之勞——隻是令主不該不理會我的示警。”

“不就是因為那個死丫頭,”趙雲瀾也不瞞著,指了指不遠處低著頭的汪徵,“我怕她出事,光明路4號裡有一個算一個,隻要是工作時間,全都是我的人,我不能不管。”

隨後他沉下臉,對汪徵說:“你給我滾過來!”

汪徵默不作聲地挪過來了些,趙雲瀾一鞭子就甩了過來,汪徵本能地一閉眼,可鞭子卻沒抽到她身上,隻是擦著她削到了一邊,鞭梢在半空中打了個卷,從地上掃過,留下一道重重的白印。

“閉什麼眼,我不打女人,過來點。”長鞭化成了一張紙符,飄飄悠悠地落到趙雲瀾手裡,角上還沾了一些血跡,趙雲瀾的目光從那血跡上一掃而過,又瞥著汪徵,“鎮魂令請不動你了是吧?”

汪徵二話沒說,在他麵前跪下了。

可惜趙雲瀾不吃這套:“起來,彆給我跪,你跪個屁啊,我錢包還在車裡呢,沒壓歲錢給你。”

汪徵咬住嘴唇。

趙雲瀾麵色不善地瞪了她一會,從兜裡摸出根煙來,叼在嘴裡,正在兜裡摸打火機,突然一隻手伸過來,不由分說地把煙揪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