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功德筆4(2 / 2)

鎮魂 priest 6509 字 3個月前

趙雲瀾以過硬的心理素質維持了挺屍的狀態,然而他清晰地感覺到,這狀態就快崩潰了。

就在這時,沈巍終於忍不住,雙手撐在他身體兩側,輕輕地在趙雲瀾的嘴唇上碰了一下,蜻蜓點水,一觸即放,他閉上眼睛,好像從這樣簡短的觸碰中得到了極大的慰藉。他的肉體上傳來陣陣雷鳴一般的心跳,有那麼一時片刻,沈巍幾乎覺得自己是個人了,在昏暗的燈光下從心愛的人身上偷得一吻,心裡歡喜而又甜蜜,哪怕在此時死去,他也都會毫無怨言。

趙雲瀾腦子裡忽然一陣空白。

他心裡那根吊著千鈞的頭發絲繃到了極致,在那一刹那無聲地斷了,趙雲瀾那被酒精點燃的腦子異常清醒地想:“斬魂使?斬魂使怎麼了?我看上了就是我的,其他都給老子完蛋去!”

於是“睡死”的趙雲瀾突然伸出手抱住沈巍,沈巍猝不及防,大驚之下被他一把拽倒,隨後趙雲瀾翻了個身,半壓在了他身上。

趙雲瀾的呼吸間還有微微的酒氣,可是眼神卻是清明的,他定定地看著沈巍的眼睛,輕聲問:“大人,你乾什麼呢?”

沈巍張張嘴,尷尬得無以複加,更加無言以對。

趙雲瀾神色複雜地盯著他看了一會,突然伸手輕輕地捏住沈巍的下巴:“我一直以為大人是個君子,誰知道你也會半夜三更地偷偷親彆人,還親得這麼不專業。”

隨後沈巍聽見了他悶在胸口裡的笑。

直到趙雲瀾的親吻落下來,沈巍都還是傻的,他覺得自己簡直是在一場荒誕又美好的夢裡,情不自禁地伸手用力地回抱住趙雲瀾的身體。

那男人的吻技高超,挑逗意味十足,好像漫不經心地就能讓他丟盔卸甲、潰不成軍。

而後趙雲瀾輕輕地撐起一點身體,兩人幾乎是鼻尖相蹭,沈巍聽見他輕輕地說:“專業水準最起碼應該是這樣嘛。”

沈巍說不出話來。

趙雲瀾的領口扯開了兩顆扣子,露出修長優美的鎖骨,傳來已經隻剩了殘香的古龍水的味道,輕輕一掃,就封住了沈巍所有的言語,他簡直已經分不出究竟是誰醉了。

趙雲瀾歎了口氣,伸手輕輕拂開他額前亂發:“我問你,這麼長時間,你一直躲著我,又不肯躲開些,究竟是因為很久很久以前與我熟識,做過對不起我的事,還是擔心人鬼殊途?”

沈巍一震,目光重新清明起來,一把推開他坐起來,臉上一點的血色也褪去了,垂在身側的手驀地收緊了。

趙雲瀾側過身,半靠在床上,拉過他的手,一點一點地將他的拳頭掰開:“你啊,可真夠能和自己較勁的。要是第一個原因,那我現在說了,無論發生過什麼,咱倆之間都一筆勾銷,以後你不提,我更不記得,至於第二個……第二個不是扯淡嗎?活人也會死,說不定我哪天就……”

沈巍一把捂住了他的嘴。

兩人四目相對良久,沈巍終於還是極緩極緩地搖了搖頭。

趙雲瀾歎了口氣,翻身起來下床,他言語間看起來很清醒,誰知道腳一觸地就沒站穩,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抱著腦袋抱怨了一聲:“臥槽,十個小蜜蜂在我眼前飛。”

沈巍趕緊伸手扶起他:“我以為你沒醉,摔著沒有?”

趙雲瀾眼下正處於一種有邏輯、但直線是走不出來的微妙狀態裡,不然也不會這樣直白大膽。

他搖搖頭,蹲下來拉開床頭櫃,從最底下翻出了一個塑料的文件收納袋來,拍在沈巍的麵前:“打開。”

沈巍遲疑了一下,接過來翻開,卻發現其中夾了一張房產證,那正好是一處龍城大學大學路附近的一處花園洋房……他這樣下本,原來這段時間窮困潦倒也是有原因的了。

趙雲瀾收了調笑的嘴臉,靠住床頭櫃,乾脆伸長了兩條腿坐在了地上,抬起頭,從褲兜裡摸出一根煙點上。

他沉默了有一根煙的工夫,才低聲說:“這是我們去大雪山之前過戶的,我原本想著,那地方交通方便,居住環境也不錯,又正好在龍大旁邊,要是你肯跟了我搬過來,以後上班就不用開車了,平時早晨還可以晚起一點,等明年,我會想辦法把特彆調查處也弄到那邊去。房子挺大的,兩個人住肯定是有些空,不過可以給你留一個大書房,你可以帶學生回家,我也時常能請些朋友來玩……我還想養條智商低一點的大狗,偶爾挑撥它跟大慶來個貓狗大戰什麼的當賀歲片看……”

沈巍的手不受控製地抖了起來,塑料的收納夾簌簌作響。

趙雲瀾輕輕地笑了笑:“誰知道一次大西北走回來,居然發現是大人你——你眨眼就能從東城到西城,還開什麼車?起什麼早?早知道我就不多此一舉了,那破房子弄得我都快沒錢過年了。”

沈巍緩緩地低下頭,對上他的目光,隻覺得那人的目光似乎一如往昔,戲謔去了,就隻剩下藏得極深極深的溫柔,讓人吉光片羽地抓住一角,就忍不住溺斃在裡麵。

沈巍覺得自己像是被撕裂成了兩半,一半快樂得要飄起來,一半深深地沉在千丈深的黃泉底,有那麼一瞬間,他以為自己快要瘋了。

數千年的寂寞蕭疏都沒能讓他瘋狂,那人輕描淡寫的兩句話,卻讓他大起大落、情難自已。

怨不得古人說: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生而不可與死,死而不可複生者,皆非情之至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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