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4 章(1 / 2)

這個柱吃了燙嘴 聽澗 10077 字 3個月前

隻是一眼而已。

僅僅隻是一眼,就讓鬼舞辻無慘僵在了原地。

恐懼從他的靈魂深處升騰而起,幾乎要將他整個都淹沒掉,他那一刻隻感受到了窒息和不可置信。

那是深入骨髓的恐懼,藏在鬼舞辻無慘的靈魂深處四百多年的恐懼在這一刻籠罩了他。

時隔四百多年,他又一次感受到了被繼國緣一支配的恐懼。

鬼舞辻無慘幾乎要顫栗起來。

繼國緣一——這個人絕對是繼國緣一,他為什麼會在這裡?

鬼舞辻無慘的思緒混亂起來。他隻覺得喉嚨發乾,恐懼使他克製不住地往後退縮了一步。

繼國緣一應該死了才對、他應該已經死了四百多年才對!繼國緣一是在黑死牟的眼前、他的注視之下耗儘壽命油儘燈枯而死的,他絕對不可能複活!

為什麼?為什麼?

不管究竟是什麼原因,不管這是幻影還是真實的繼國緣一,鬼舞辻無慘此刻都沒有心思再繼續思考下去了。

就算隻是幻影,繼國緣一的幻影也足夠讓鬼舞辻無慘魂飛魄散了。

緣音站在原地凝視鬼舞辻無慘,他不明白為什麼這個鬼看了他一眼之後,整個鬼就露出了一副驚恐到恨不得原地去世的表情。

“你……”他剛說了一個字,對麵的那隻鬼立刻就以肉眼都幾乎捕捉不到的速度落荒而逃了。

“誒?”

緣音愣了愣,隨即開始皺眉沉思——他跑什麼?難道他長得很嚇人麼?

鬼舞辻無慘當然要跑了。

繼國緣一是他內心深處最深的恐懼,這份恐懼幾乎烙印在了鬼舞辻無慘的靈魂中。

這是他誕生上千年來,在長久的生命中遇到過的最可怕的敵人,是他最為忌憚的人類——也是唯一能將他逼得戰戰兢兢躲躲藏藏而不見天日的最強劍士。

當年的繼國緣一能用壓倒般的劍技讓他分裂成數千塊落荒而逃,現在的繼國緣一當然也能做到。

鬼舞辻無慘不想再經曆一次那樣的絕望和恐懼,當然二話不說就先跑了再說。

鬼舞辻無慘是個膽小鬼,他極度恐懼死亡,所有一切能造成他死亡的人或事物鬼舞辻無慘都敬而遠之,要不然當年他也不會一直躲到繼國緣一死去才敢現身了。

既然鬼舞辻無慘走了,緣音也沒有必要再在這裡待下去了。

他帶著滿心的莫名其妙的回到了鬆月屋,夜鬥見他回來了,轉過頭問緣音:“怎麼了?沒發生什麼事吧?”

“沒發生什麼事情。”緣音遲疑了一下,神色困惑的回答夜鬥,“那個鬼……他好像認識我的樣子。隻看了我一眼,他就露出了很害怕的表情,然後就逃走了。”

“啊……是嗎。”夜鬥對這個結果早就有所預料。

在夜鬥收緣音成為神器之後,他就讀到了緣音的記憶。在緣音的記憶中,他看到了當時的鬼舞辻無慘對緣音有多麼的忌憚,膽小的不像個堂堂鬼王。

倉皇逃走才更符合鬼舞辻無慘極度怕死的性格。

“誒……鬼舞辻無慘認識你?”有棲川鬱時第一時間想到的並不是緣音和鬼舞辻無慘之間有什麼關係,而是緣音本身。

如果他繼續和鬼舞辻無慘有所接觸的話,萬一回想起他生前的名字來的話,緣音可能會承受不住執念的衝擊,墮落為妖魔的吧?

“這樣……”他將擔憂的目光投向夜鬥,“沒問題嗎?”

夜鬥注意到有棲川鬱時投來的目光,對他微微壓了壓下巴:“沒事的。”

有棲川鬱時鬆了口氣,“他走了就好。看來他短時間內應該是不會再來了,等他再來,我們應該已經離開這裡了。”

“請不必擔心,主君大人。”一期一振跪坐在有棲川鬱時的身側,他用指腹按在了本體刀劍的刀柄上,“無論是誰,隻要會危及到您,我們都會拚儘全力將其斬殺。“

“保護主君大人是我們的職責。雖然我之前一直作為皇室禦物被珍藏,”鶴丸國永拍了拍身側的本體刀劍,露出一個自得的笑容來,“但我可是刀劍啊,出陣的話完全沒有問題哦。”

大和守安定的話就顯得不那麼安定了:“我會讓所有的敵人都首落死。”

“那種事還用說嗎?”加州清光凝視著有棲川鬱時,一字一頓神色認真,“主君大人,您前方的道路我們會為您掃平的。”

他們是刀劍的化身,並非人類,卻比人類更可靠、更讓有棲川鬱時覺得安心。

比起第一次時因為擔心刀劍付喪神們的安全而不敢讓他們現身、隻能自己獨自對抗鬼舞辻無慘的時候,現在更讓有棲川鬱時覺得有安全感。

現在有這麼多刀劍付喪神陪伴在他的身邊,他們會為他掃平前路、壓製敵人。

有棲川鬱時抿了抿唇,他也說不清自己內心湧動的應該是什麼情緒。

他不再是孤立無援的獨自一人,他不需要一個人不停地逃亡,他有了信任的家人和同伴。

四海之大,他終於有了容身之處,可歸之家。

***

加賀居住在鬆月屋一樓拐角的屋子裡。

有棲川鬱時第二天的時候就找到了鬆月屋的老板娘加賀,對她開門見山地說明了來意。

“我希望您能幫我將京極屋的那位名叫善子的樂師買下來。”

“誒?”加賀愣了一下,她放下手中的筆,“為什麼會突然提出這種要求呢?你認識那個樂師善子嗎?”

“善子……她是我原來認識的妹妹。”有棲川鬱時恰到好處的露出了一個愁苦的神情,“我沒想到她也會被家裡賣到這裡來。我知道善子一直很有音樂天賦,所以我想,讓她到鬆月屋來做樂師的話也不會有什麼虧損。”

“而且……她在我的身邊的話,我也更安心一點。您應該不會拒絕我吧?”

加賀確實不會拒絕他。

就算是遊廓的老板娘,在某種方麵對為自己的遊廓賺錢的花魁也是會保持著恭敬的態度的,並不會像對其他遊女一樣高高在上,所以加賀立即就滿口答應了下來。

“當然沒問題,我之後就托人去送京極屋問一問,鬱姬花魁你就安安心心的準備下午去見客吧。”

“下午?”有棲川鬱時這次反倒愣了,“有客人嗎?”

花魁並不是每天都要去見客人的。畢竟他那可是身處花街金字塔頂尖的花魁,見的客人多了就會跌價。

要去見的客人一般都是鬆月屋的老板娘加賀決定的,加賀為了賺錢,當然是根據財力而選擇客人的人選,自然不可能人人都有機會睡到花魁。所以有棲川鬱時大多三四天才會去見一位客人。

“啊啦,”加賀以手掩唇神秘地笑起來,“這次的客人,就是上次那位渡邊先生哦?那位私人收藏家的渡邊三郎先生!他這次回來了,第一時間就說想見你呢。下午他要和你見麵的話,算一算已經是第三次了哦。”

“鬱姬花魁,你可要準備好。”

還能準備什麼?準備應付這個客人一晚上。

“……我知道了。”有棲川鬱時微笑著答應了下來,一轉頭他臉上的表情就垮了下來。

有棲川鬱時早就把這個人給忘得差不多了,他沒想到渡邊三郎在這個節骨眼居然還會再到花街來。

有棲川鬱時想了想,反正現在是在白天,蕨姬應該也不敢做出什麼太大的動作來。

既然這樣,他下午就去見見渡邊三郎好了。反正這是來給他送錢的人,他乾嘛不見?

有棲川鬱時在去見渡邊三郎之前,先準備好了一雙筷子,筷子上麵寫有渡邊三郎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