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色的光在夏聽眼前慢慢變暗, 直至變成了暗紅色的血。
哭聲,哀嚎聲,聲聲入耳。夏聽看見了世界, 一切色彩仿佛都褪色成黑白。
它輕聲細語, 無人聽它。他循循善誘,無人聽它。它反複規勸, 還是無人聽它。
直到它發怒, 地都傾覆。
世界慢慢撕裂開來, 讓好的更好,壞得更壞。一個向上升去,一個墜入地底。
有聲音冥冥中響起:任死人埋葬他的死人吧。
夏聽猛地睜開眼, 尖塔光芒大盛!刹那間五個不同顏色的尖塔順時針連起,整個城市都在尖塔連起的範圍內有了顏色,直到最後一條連起, 世界在夏聽眼前微微一晃,一切都變得生動了起來。
仿佛有生氣從四麵八方而來,世界活了起來, 空無一人的街道也出現了許多動物的身影,五彩的燈光點亮了這個城市,夏聽站在紅色尖塔上方看了許久,這才返回那山大門內。
剛一踏入, 係統聲音瞬間響起。
【叮咚!恭喜玩家完成分離者任務:還世界以彩色。】
【叮咚!恭喜玩家解鎖裡世界,這裡的小動物們十分感謝您,特將世界之石贈予您, 祝您得償所願,平安順遂。】
係統聲音剛落,一顆璀璨的五彩寶石落入了夏聽手中。
那寶石耀眼至極, 仿佛囊括了整個世界的色彩一般。夏聽查看了一下寶石的詳情,下麵隻有一句話:分離者留下的最後一塊星元寶石。
夏聽握緊手中的寶石,感覺這塊寶石可能會有大用處,自從進了這個世界,夏聽總是有種玄之又玄的感覺,仿佛有什麼一直在引導她一樣……
她看向分離者遺骸,一瞬間差點又沒控製住眼淚。不知道為什麼,那個遺骸看上去是那麼親切,但又那麼悲傷,仿佛世界的光和黑暗全部聚在了那裡一般。
一陣風穿堂而過,分離者遺骸刹那間隨風消散開來,夏聽眼睛一花,隻覺亮金色的粉末好像有生命一樣在她的身周盤旋了一圈後慢慢消失無蹤。
她伸出手,輕輕抓去,金色的流光溫柔的從指尖滑過,像世界最輕柔的羽毛一般,順滑而溫暖。
夏聽的嘴角不自覺的勾起,她轉過身,看到了分離者所坐位置上的一張羊皮紙。
她走過去,蹲下身撿了起來。
羊皮紙年代應該十分久遠,已經泛黃,上麵的字夏聽一個都不認識,但拿起那張羊皮紙的瞬間,有很多信息塞入了她的腦海裡,夏聽一愣,忙席地而坐,開始整理腦海中的信息。
其實信息不多,但十分雜亂,需要梳理一下。
羊皮紙上說的居然是將撕裂的世界合二為一的方法。
夏聽的呼吸瞬間變得急促起來,她連忙看了起來,看到第一條後,她愣住了。
第一條居然就是全人皆善。
光是這一條就是不可能達到的,如果真的所有人都是善良和平的,這個世界也就根本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如今還正因為土地資源問題打得全世界都冒了煙,你去跟他們說善良?都不如對牛彈琴來的動聽。
夏聽繼續往下看去,第二條是愛人如己。
愛人如己嗎?她本來以為第一條已經很難達到了,但看了這第二條,仿佛第一天也變得簡單起來。
其實看到這裡已經不用往下看了,這兩條就已經是無論如何也達不到的了,夏聽自己都不敢說能夠做到這兩點,更何況全世界的人呢?
簡簡單單的四個字包括了太多太多,試問如果所有人都愛人如己,那這個世界又怎麼可能淪落至此呢?
愛彆人就像愛自己,這是多麼難達到的事情。孔子都不一定能做到。如果要讓現今的人去做,哦不,隻是說給他們聽,估計就會被人當做神經病看。
這兩條一出,夏聽感覺自己剛剛燃起的火苗瞬間被水澆滅。
甚至都提不起精神去看之後的文字。過了好一會兒,夏聽強鎮定下心神,繼續往下看去。
下麵還說到了時間回廊,和星元寶石,隻不過這段的信息十分模糊,夏聽根本看不清,隻知道一定要找到時空回廊這個地方,並且要帶著星元寶石。
星元寶石不就是這片地圖得到的獎品嗎?果然它不僅僅是寶石而已。
而時間回廊,夏聽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想起了最後一扇傳送門,那裡,會不會就是時間回廊呢,或者時間回廊就在那裡?
夏聽睜開眼,再次看了一眼這個恢複色彩的世界,才覺得心情好了許多。
走出傳送門,夏聽感覺身心俱疲,明明短短一天的時間,她仿佛已經做了太多太多的事,現在她隻想下線,回到自己那溫暖的被窩裡睡一覺。
天已經黑透,閃著銀色光芒的小溪不知疲倦的流動著,月季花隨風漂來陣陣清香,讓夏聽的精神慢慢放鬆了下來,考慮了一路的事情,這才暫時挪出了腦海。
下線之前,夏聽看了看最後一扇剛剛開啟的傳送門。
這扇門,可能就是人類世界最後的希望了,而羊皮紙上的那兩條,就不是如今世界能夠完成的,夏聽也不再考慮這些。
但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知道那兩條才是解決這些問題最徹底的辦法,但卻無法達到,這種無力感讓夏聽再次消沉下去。
下了遊戲後,夏聽連澡都不想衝,直接撲到了床上,打開了靜音睡眠模式,整個房間變得越加黑暗,一切都安靜了下來,剛剛出遊戲所聽到的爆炸聲也已經完全消失,不得不說,如今的科技真的讓人能夠很好的逃離自己不喜歡的那些事情。
但科技再發達又能怎樣呢?最後都會變成富人對窮人的壓榨工具,越是發達越是如此,人的貪婪永遠不能小看。
算了,不想了,夏聽把被子一蒙,很快睡了過去,就連程訣回來了她也完全不知道。
這一覺睡得又黑又沉,夏聽最後是被香味勾起來的。
她揉著眼睛出了房門,往一樓走去,廚房中是男人欣長的身影,他動作利落的切菜洗菜,一切行雲流水,仿佛做了上萬次一般。
他仿佛有所感應般回過頭來,就對上了夏聽還略帶困倦的眼睛。
“醒了?去洗個臉,我做了你最愛吃的糖醋排骨。”男人一邊打開旁邊的鍋一邊笑道。
夏聽一聽到糖醋排骨四個字,都不用洗臉,瞬間精神了起來。
她站在程訣身後,深吸了一口氣,好香。
最後夏聽在程訣的注視下吃了整整一盤子的糖醋排骨,這回這人也沒說早上吃這些不好消化了,就坐在對麵靜靜的看她吃,時不時給她倒一些果汁解膩。
“你不是說早上吃肉不好嗎?”夏聽這人有時候還是有點說不出來的彆扭的,彆人逆著她難受,順著她也難受,非要問個明白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