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1 / 2)

監控器上正在播放王副導演事先拍好的淩父、淩母被殘殺時的畫麵, 為防嚇著兩個孩子,像素有些低,音效也不逼真,後期還得靠剪輯師重新剪輯。

但弟弟入戲很快,一下子就抖起來, 一邊哭泣一邊把頭埋進哥哥胸膛。哥哥將他的腦袋按了按, 然後意識到什麼, 立即用手堵住他的耳朵,自己卻無論如何也無法將視線從監控器上移開。

他眼睛睜得極大, 說是目眥欲裂也不誇張,漆黑的瞳仁裡先是布滿恐懼, 待父母的屍體被切割成碎塊後, 這種恐懼又變成了洶湧的仇恨。他緊緊咬住牙根,以免自己哭出來, 卻由於太過用力, 竟咬破牙齦流出一絲鮮血。他的眼眸越來越暗沉, 最終變成了兩口深潭,把一切光明吞噬。

是弟弟的顫抖將他從魔怔中喚醒,他一隻手用力圈住弟弟瘦小的身體,一隻手狠狠擦掉嘴角的血跡,扭曲的麵容緩緩恢複平靜,眸子裡卻再也沒有光。這一幕結束了……

羅章維嘶嘶吸了幾口氣,這才舉手說道,“OK, 這條過了!”

圍觀的工作人員紛紛鼓掌叫好,肖嘉樹已經驚呆了。他原以為這麼難的一出戲,又是由兩個小孩來演,怎麼著也得NG個二三十條吧?卻沒料這二位一次就過,感情還那麼到位,簡直是震撼啊!

等小演員手牽著手走下來,他連忙迎上去,笑眯眯地問道,“你倆長得真像啊,是親兄弟嗎?叫什麼名字?”

“哥哥你好,我叫魏博容,他叫魏博藝。”大點的少年很有禮貌地做著自我介紹。被他牽在手裡的小男孩奶聲奶氣地叫“哥哥”,眼眶和鼻頭紅紅的,身上還滿是血,一看就很招人疼。

“哥哥車裡有浴室,水是熱的,帶你們去洗一洗好不好?”肖嘉樹決定認真拍戲後便把保姆車換成了房車,裡麵什麼設備都有,隨便在哪兒拍戲都跟在家一樣方便。

兄弟倆看向保姆阿姨,保姆阿姨又看看肖嘉樹的穿著打扮,最終同意了。這麼貴的房車,這麼貴的行頭,應該不會拐帶小孩吧?

肖嘉樹樂嗬嗬地把兄弟倆帶上車,又從各個櫃子裡翻出很多零食,然後卷起袖子問道,“阿姨,要我幫忙嗎?”

保姆受寵若驚地擺手,“不用不用,博藝很乖的,自己就能洗。”邊說邊將魏博藝剝光,推進浴室。

“那行,您隨便坐。大熱天的出來拍戲真不容易,片場裡沒有空調,還得化這種滿身是血的妝,不趕緊洗洗怎麼受得了。”肖嘉樹把一個果盤擺在桌上,又招呼拘謹的魏博容吃東西,“來來來,喝點冷飲,冰箱裡還有冰淇淋,我給你們拿。”

他打開冰箱拿出三盒冰淇淋,涼爽又甜膩的食物立刻收買了保姆阿姨和魏博容的心,就連浴室裡的魏博藝也探出半個腦袋,臉紅紅地說道,“肖哥哥,我也想吃冰淇淋。”

“好,給你留著呢。”肖嘉樹樂得不行,然後便開始向魏博容討教演戲的問題。

魏博容對熱情爽朗的肖少爺印象很好,見他隻是單純地詢問演技方麵的事,不免放鬆很多,說著說著話題便拉開了,專業道,“……所以說,我們小孩子演戲全靠模仿,多看經典的電影,多接觸各種各樣的人群,去認真觀察他們的行為舉止,眼神、表情,就能逐漸完善自己的演技。我們年齡小,閱曆少,真要采用體驗式的方法去拍戲,真是畫虎不成反類犬,會被導演罵死。”

“沒錯,說的很有道理,體驗派和表現派其實可以結合起來進行表演。唉,你等等啊,我記個筆記。”肖嘉樹一邊思索一邊拿出小本本刷刷寫字,看得魏博容捂嘴直笑。

剛開始他還以為肖哥哥是個屌炸天的高富帥,畢竟他的長相太俊美了,甚至帶著一些銳利的攻擊性。但越是相處越是發現這位其實是個蠢萌,性格不要太單純。

魏博藝飛快洗完澡,然後眼巴巴地等著肖哥哥給自己拿冰淇淋。魏博容半點兒也不拘謹,脫掉外套進了浴室。雖然隻相處了十幾分鐘,但他很喜歡肖嘉樹,對他更提不起防備。這是一個很純粹的戲癡,和爸爸一樣。

肖嘉樹寫完筆記才發現魏博藝的眼睛快瞪直了,連忙從冰箱裡拿出一盒冰淇淋遞給他。魏博藝是個小話癆,嘰嘰喳喳地說起自己拍戲的趣事,然後指了指不遠處的一個攝影棚,“看,我爸爸也在那邊拍戲,我在裡麵演世子,我哥哥演我爹。”

“你說啥?”肖嘉樹懷疑自己幻聽了。這是兩個小屁孩沒錯吧?怎麼一個扮演兒子,一個扮演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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