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5 章(1 / 2)

大多數人都不知道,詩織脾氣天生不算好。

她出生時,胎發都是刺刺硬硬的甚至有些紮手,就有護士開玩笑說黑崎家的千金長大之後怕是個暴脾氣。

加上又是小女兒,上麵也是哥哥,年齡靠的也不算很緊,要麼這老大會被這老幺欺負,要麼乾脆一起把人寵上天。

但不巧,由於身體原因,詩織小時候哪怕生氣一下都容易燒到臥床三天。

於是刺頭的生涯還沒有開始就被迫結束了,加上本來就纖瘦的體型和一戳就紅的皮膚,極具欺騙性的外表,才讓不了解她的外人有了她溫軟的假象。

和善溫文爾雅有禮好說話,這些也對。

但同時也因為她總在非必要的時刻過分認真執拗,該死的要強,導致她身邊的人都不敢再給她加其他的壓力。

這種情況在她成為審神者後更加變本加厲。

本丸裡的主控占了半壁江山,剩下的基本集齊了哥哥叔叔爸爸爺爺太爺爺各個視角,看那時比小夜還矮小瘦弱的小主君眼神那叫一個慈愛,濾鏡更是加了一層又一層。

在這種環境之下,脾氣要是真的還能軟和成一團棉花才不太科學。

她三言兩語威嚇完阪口安吾,給人家又加了不少工作量,還絲毫沒有一點自覺。

心臟不僅不痛甚至還美滋滋。

轉身回去打算繼續折騰被她丟去本丸的陀思。

雖說的確,費奧多爾陀思妥耶夫斯基是個世間少有的聰明人,可同樣的,他的身體素質也的確算不上好。

本丸的眾刀劍又本來就是活了三位數的老人精,說話繞七繞八,並不容易忽悠。

等詩織“有商有量”地和安吾聊過天後,回本丸時看到略顯狼藉的場麵時,她下意識的壓下了自己的脾氣,當然,取而代之的是愈發燦爛的微笑。

“我假設你們會向我解釋一下,現在發生的情況,我所不知道的那些。”

“啊……姬君,那個,那個俄羅斯人跑了。不過.,八成也回不來。”

明顯就是這起事件罪魁禍首的鶴丸眼神飄忽的站出來。

“他去哪裡了?”

“大正時代,他順走的那個時間轉換器是壞的,隻夠一次傳送。而支撐傳送原理的符咒和靈力至多支撐一次傳送之後就會自毀,根據定點可能要花些時間才能找到他了。”

唔。

詩織思考了一下,在臨走之前,她在陀思妥耶夫斯基身上留下過坐標定點,在確定的時空當中,找人對她而言並不算過於費勁。

不過——

“是我知道的那個大正嗎?”

那個混亂的卻輝煌的,充滿變革的時代。

“嗯。”

黑發的藤四郎看了一眼自家姬君,點了點頭。

“那也許他過去還是好事了,據說他的目標是想消除世界上所有的異能力者,那邊世界……的鬼明顯就是階級敵人嘛。”

詩織沉吟了半晌,又覺得這樣的意外事故也許意外不是壞事。

“鬼喜歡的稀血擁有者在融合世界的法則之下,約等於異能力,或者是擁有靈力的人……”

他被迫停留在那個時間回不來,又是那樣,足夠他大展身手的時間線。

那就不著急撈他,把他放在那裡,等異能特務科的人過來換的時候再說吧。

反正拿不出任性、壞心眼的王權者期待喜歡的條件,混沌的無色之王是不會輕易鬆口的。

在年邁的黃金之王即將沉眠陷入永恒安寧的檔口,普通公務員頭上可沒有足夠的理由同樣也沒有足夠的底氣忤逆一位年輕正茂風華正好的王權者。

不管怎麼說,祝他(們)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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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鬨劇終究耗費了不少時間,黑崎一家人在這之中顯示出了無與倫比的機動力和戰鬥力。

表麵上擺平了所有事情的橫濱又一次恢複了平穩的日常。

偵探社解決了又一件大事,同時也為了遠道而來的社長未來家屬開啟了宴會。

地點定在福澤家老宅。

從前不明所以的偵探社員站在臨近的兩所宅子的門牌處,不約而同地露出了神秘的姨母微笑。

嘖嘖嘖嘖。

由於氣氛過於放鬆,甚至膽小怕事的穀崎也用帶著些八卦的眼神掃了一眼自家敬愛的社長。

鄰居家大開宴會的聲音自然能夠傳到隔壁,不知何時,一個個都換上了正裝出陣裝的男團們(活似頂級牛郎),端著流水席一般連綿不斷的食盒和酒瓶同樣過來湊熱鬨。

本來就相當混亂的場麵,一下子變得更加豐富起來了。

詩織也不知道在自己搞事情的這個階段,福澤諭吉到底有哪些地方又對了自家親人的眼,看著幾個大男人舉著酒杯呼朋引伴的樣子表現出了十二萬分的迷惑。

“小詩,你家果然臥虎藏龍。不得了不得了。”

晶子舉著香檳靠到詩織身邊,看著笑聲魔性但風華絕代,眼眸中藏著月牙的青年感歎道。

“我現在絕對相信你對社長是真愛了,不單單看臉的那種。”

“我想說自己就是普通家庭出身,應該也沒有什麼人會相信?”

詩織苦笑一下,矜持的點了點頭。

總不能說自己的確是顏控,隻不過……家裡長的好看的全是她的長輩,根本沒有辦法談戀愛吧。

“社長以後該不會真的要入贅吧?”

本來還以為這是玩笑話的與謝野這時很有危機意識。

看著大場麵,大架勢也不是不可能啊!

“其實……我無所謂啦,我覺得,福澤詩織也挺好聽的。”

詩織同樣淺笑著舉起手裡的酒杯回應,臉不紅,心不跳,很是遊刃有餘模樣。

“當然,黑崎諭吉聽起來也不彆扭呀。”

“咦……這樣啊。”

與謝野晶子露出了幾分看好戲的模樣,他的眼神掉轉,抬起沒有舉酒杯的手揮了揮。

“社長——”

“與謝野。”

熟悉的低沉聲線不知何時衝破了那堆酒鬼們的封鎖線,近在咫尺。

詩織呆愣的站在原地,幾乎不敢轉身,能夠感覺到身後有人靠近,隨之而來的熱源好似在無儘的雪原中燃起了一把火,一直燒到脖頸。

因為穿著吊帶的禮服長裙,把長發挽起的詩織再沒有可以遮擋的餘地。

隨後,帶著熱度的和服羽織外褂罩住了她逐漸蔓延的紅暈。

“詩織。”

“諭吉君。”

她聽到自己的聲音,飄忽又綿軟,像是從機器裡剛剛攪出來的棉花糖雲,附在細小的棍子上,一圈又一圈的膨脹著。

但,是粉紅色的。

“我不冷,裡麵的空調打的好像有點太熱了,我……我出去走走,呼吸一下新鮮空氣。”

“我陪你。”

男人從善如流地拉起了她的手。

手指纖細、冰冰涼涼的,有些被嚇到一般,略微僵硬,又很快柔軟下來,纖長的食指和中指反扣回去,調皮地撐出一小塊空間,戳戳。

“怎麼了?”

兩人漸漸走到庭院,山茶花在逐漸溫暖的天氣下又一次鼓起了花苞。

高達數丈的大樹也逐漸萌出了新芽。

不知何時栽種的梅花樹,反而是現如今這個院裡開的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