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容微悄無聲息的打量冷文淵幾眼,沒有做聲。
冷文淵脊背僵直, 偷偷側目看林容微一眼, 迅速轉過頭來, 神情略有失落。
沉酒眼睛輕佻一眨, “過來時候, 我看那觀景的好地方都被占了,想必你們也不知道哪有不錯的地方可以幻化台閣出來。”
沉酒攔住冷文淵肩膀,伸出手來向南邊的山頭一指,“那座山翻過去,半山腰有處被粗壯花枝隱蓋的平坦之地, 既能賞得了下麵花海,又能近距離摘花拂柳,想必現在還沒人尋著,你們快去占了位子, 免的被彆人占了先機。”
“多謝, 沉酒兄。”冷文淵語氣帶上兩分冷硬。
沉酒嘿嘿一笑,從懷中摸出一個空錦囊來,大方遞與林容微。
“這位兄台, 來賞垂雲花, 不收些花瓣做香囊甚是可惜, 初次相見,我贈你一個空囊, 自己摘些花瓣做香囊也十分得趣, 不如試試。”
林容微接過錦囊, 隨手從空間戒指中尋出一個鬆木盒子來,遞與沉酒,言明語淡,“叨擾。”
沉酒沒有推辭,接過鬆木盒子,一臉正經,“本不好意思收您這禮,但我與冷兄感情甚好,不收豈不生分。”
冷文淵無聲的注視著沉酒,表情冷漠。
“噢,對了,冷兄。”沉酒看向冷文淵,“等垂雲花開,我有個可憐小師弟出來賣香囊,賣不夠一百個可是要回來受罰的。你若是看到,便照料照料,待到你們有時間,我請你和這位兄弟一起喝酒!”
冷文淵嘴唇動了動,眼神變得難以捉摸。
“在下山門裡還有些事,須得向我師父彙報一聲,便不多言了。”沉酒對著林容微與冷文淵一行禮,“先行一步,切莫怪罪兄弟。”
“走,好。”冷文淵一字一頓。
看那沉酒抱著鬆木盒子走遠,冷文淵才咬著下唇直麵林容微,活像受委屈的小可憐。
“走罷。”林容微不與計較,邁步向沉酒所指的山頭走去。
剛走了兩步,冷文淵卻沒跟上來,猶是一副垂淚欲滴的模樣,站在原地,巴巴的看林容微的背影。
“過來。”林容微也是無可奈何,這貨真是主角?說好的虎軀一震,威懾八方呢?
“師尊……”冷文淵愁苦的跟上前來,“聽了沉酒之言,師尊可有厭惡弟子?”
林容微一時語塞,按那沉酒所言,自己猶如冷文淵癡戀之人一般,一個短彆離便使得冷文淵魂不守舍,怎麼聽怎麼帶些藝術的誇張色彩。
若是被彆的男人這樣思慕,林容微絕對是深感惡寒,但這是男頻爽文,想自己的人,是被自己捧在手心裡的主角。
猶如養了一隻寵物,分開後發現小家夥一直心心念念的等著自己回來,觸了感動之外,還會有絲絲馴服的成就感。
怎麼會厭惡?暗喜還來不及!
林容微抬起手來,鼓起勇氣放在冷文淵頭頂,柔柔的順下來,如果撫摸小動物一般,溫柔憐憫。
“怎會?”
事實證明,老虎(主角)的頭是可以摸的,並且發質很不錯,下次也許可以試試老虎屁-股。
“師尊……”冷文淵眼中頓時化成一灘春水,嘴角揚起的弧度越發誇張。
“師尊不討厭弟子對師尊的癡迷,對不對?”冷文淵鼓足了勇氣。
林容微指尖輕輕滑過冷文淵臉側,垂到身側,“當年,為師對玉清仙帝也如你一般崇拜,你日後定能超越為師,也會有人如此戀慕你。”
冷文淵笑意微微凝固,“弟子不需他人戀慕,隻想伴著師尊。”
“你仙齡尚淺。”林容微轉過身去,“往後待你多經曆些,你便不會再有此言。”
冷文淵不甘心的跟著林容微,“師尊這是不信弟子的一片真心,弟子可以以千千萬萬個日夜來證明。”
林容微淡然一笑,不再多語。
雖說爛尾,但男頻爽文規律便是主角不斷通往更高的領域,變得更加強大,最後成為霸主和傳說。
以後要永遠跟在自己身邊?這是隔壁言情的套路。
雖說沉酒此人看著不甚穩妥,找的地方倒是極好,山腰間視線極佳,雖山勢微陡,但能把附近山色覽於眼下,周邊垂雲樹密,那花苞也是極繁。
林容微輕捏法決,幻化出一精致樓台,薄紗帷幕,鬆木庭柱,儘顯風雅。
林容微坐於二層樓閣中,自空間內取案幾筆墨,趁著山間幾縷清風揮墨。
冷文淵侍在一旁,磨墨添茶,不時看著林容微發會呆,神色中儘是患得患失的痛楚。
茶水不知涼了幾回,宣紙也不知收了幾張,絲縷清香如夢般飄散開來,緊接著便是更加濃鬱的花香,忽如佳人驚醒了花苞,綻出玉白來,沉甸甸傾瀉而下,正如垂雲一般,帶著朦朧沉甜的香味,來回在鼻間。
冷文淵抬眼看向外麵花枝,隻見那花似輕雲曼妙,停在枝頭,一簇簇聚集的熱鬨,爭先恐後吐露芳蕊。
林容微似是沒有察覺,手下不停,垂眸無視這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