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長!”野人大慟, 一時間情難自已,聲聲悲嚎。
冷文淵與林容微對視一眼, 林容微輕輕點頭,冷文淵不動聲色靠近林容微, 將林容微護在身後。
“微生玄煬!我……我定讓,你血債,血償!”野人帶淚嘶吼,即使時光流轉, 已越千年,此恨仍是難解。
“所見亦非實, 前輩隻是看了一小段而已,怎就讓無一仙尊血償?”冷文淵不卑不亢, 據理力爭。
“你,你未經當, 當年戰事, 怎知……其中乾係!”野人咬牙切齒, 恨不得將畫中之人殺而後快。
野人緊握百勝,坐於冷文淵麵前,結結巴巴的描繪當年場景, 林容微在一側默然聽著, 往日情狀恍惚又現於眼前。
運送資源的靈獸幾乎被夜魅掏空了身體, 血液汩汩的流出, 裡麵的臟器還溫熱著抽動。一雙大眼睛死死瞪著夜域的天, 眼角落幾隻夜蠅, 飛舞噪雜。
這是馴獸山專門馴養出來,向夜域運送資源的靈獸,能托能拉,哪怕死,也不會逸散出一點靈力反抗暴行。
裝載資源的車輛翻倒一旁,車上零散落出篷布,木架,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幾個破碎瓷罐,倒出的靈珠子已被吸納乾淨靈氣,化為夜魅複生養料,滋養仇敵。
武崇海魁梧的身軀倒在一邊,半空之中,幾團黑霧不斷凝聚,發出刺耳的尖銳笑聲。
“兄長!”武崇舟拔劍出鞘,快步護在武崇海身前,警惕空中團團黑霧。
“快,快走……”武崇海咬牙直起身來,一手緊握百勝,側臉流下血來,與塵土混著,滴上夜域的土地。
“哈哈哈,來的好!”黑霧緩緩聚為人形或靈獸模樣,在空中顯形。
“好一個刀魄之主,霸氣的很呐!”
一團黑霧向武崇海甩去,武崇海身形一晃,堪堪躲過。還未送一口氣,隻見十幾團黑霧瞬間襲來。
“哥!”武崇舟想也沒想,護在武崇海身前,用劍格擋開幾團黑霧,身上硬是著了兩團,當即吐出一口血來。
“此處可乃夜域,是我夜魅之所,你們這些修者,過份至極,竟死追不放,活該如今隕落至此!”夜魅身影眨眼間便消失不見,瞬間靠近兄弟二人,眼見一擊必中,這二人定是不死也要去半條命。
“放肆!”
微生玄煬方才救了一被夜魅所纏的弟子,轉眼跟來,沒想到這兄弟二人竟落到如此地步。
長劍穿空,如一道銀光閃過,正刺夜魅身軀,劍氣一震,一舉潰散幾團黑霧。
“什麼人!”幸存幾道黑霧驚懼不已,慌忙退開。
白衣獵獵,一手拔出刺在旁邊的劍來。微生玄煬擋在兄弟二人身前,宛如神兵天降。
“無一仙尊!”武崇舟眼睛一亮,忍不住提醒道,“夜魅狡猾,小心!”
微生玄煬沉默不語,一手提劍,淡然注視眼前幾團扭曲的夜魅。
“你們仙域修士,欺人太甚,竟攻入我夜域,難道要斬儘殺絕不成?”夜魅不滿至極,“我們不過侵了你們許些靈氣,你們竟是要滅我的族!”
“是你們貪婪無度,所過之處,寸草不生,靈氣消儘。若是放縱你們,仙域隻會成第二個夜域!”武崇舟義正言辭,據理力爭。
微生玄煬忽的轉過身來,一劍刺向武崇舟,武崇舟本就手上,如今更是反應不及,眼睜睜看著無一劍從自己頸間滑過,沒入身後。
白袖撫過武崇舟臉側,一股冷香撲鼻而來,強勢又清寒。
“兄長!”武崇舟回過神來,渾身一震,冷汗皆出。
轉身一看,武崇海身後一團鬼祟黑霧,被微生玄煬一劍震碎,消散空中。
再回頭,隻見半空中幾團黑霧已是消失無蹤。
“好一個聲東擊西,棄尾而逃!”武崇舟又氣又急,自責不已,若是自己能照看好兄長,定不會使得微生玄煬分心,逃了那幾個夜魅。
“先去療傷。”微生玄煬環顧四周,歸劍入鞘,“資源有詭,乾係重大。”
武崇海濃眉緊縮,帶著傷軀召集修士弟子規整營地,下令不得傳出此事,否則定會擾亂後方。
武崇海遇襲,受傷不淺,但為了穩定眾人,對外隻說輕傷。
武崇舟自小不喜修煉,最喜琴棋書畫,雖被壓著學過些劍術,但也隻是些淺薄之術,未及肌理,身體也是不如自家兄長健壯。
武崇舟被黑霧所傷,隻能整日呆在帳中看書,武崇海拖著傷軀,日日在營中操勞。
經此一事,兄弟兩對微生玄煬少了幾分疏離,武崇舟每日總是從書中精挑細選,抄些句子來送與微生玄煬。不得使用靈氣的情況下,這些紙張倒是好燃,引火甚好,微生玄煬便日日接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