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無名之輩(1 / 2)

“如果不是呢?”

希爾達牽起嘴角,臉上透出一絲凶狠:“如果不是——那不是挺好嗎?正好讓我一並處理了他們,徹底解決這些臭蟲。”

瑪蒂娜問:“你為什麼這麼生氣?”

希爾達說:“因為他們膽敢冒犯我,我許諾保護你,誰敢對你動手,誰就是不把我放在眼裡。”

“哈,”瑪蒂娜捂住額頭,低笑出聲,“……但是他們都不認識你。他們根本不知道,對我這樣一個人動手,就會惹到你。”

“那麼,這次他們就會記住了。”希爾達冷笑。

瑪蒂娜笑意未消:“也許這隻是一個意外,親愛的希爾達。也許他隻是碰巧遇見了我,起了不該有的心思。”

希爾達卻並不在意這個假設:“無所謂,如果他還有團夥,那麼遲早會繼續找上門來——從今天開始,我會好好保護你,如果有人敢跳出來……”她活動了一下手腕。

瑪蒂娜:“可我的工作需要熬夜,你睡覺怎麼辦?”

“我可以白天睡。你不就是這麼做的?”

“但你白天不是還要……你不打算繼續自己街頭表演的工作了?”她有些吃驚。

“我可以暫停那份工作,現在最重要的是保證你的安全。”希爾達認真道,“因為那關乎我的臉麵。”

瑪蒂娜:“……如果你不加最後一句,我一定會非常感動。”

希爾達無語地看了她一眼,瑪蒂娜從她眼中讀出“你真無聊”四個大字。

“所以沒有收入怎麼辦?”她攤開手問道,“而且難道你每天都坐在那裡等我到下班?……我很感動,希爾達,但是你知道,這不顯示。”

“有什麼不現實?”希爾達不解,“我可以和你一起工作,你工作的酒吧還缺人嗎?”

“……”瑪蒂娜沉默了一會兒,“……缺舞女,你能行嗎?”

空氣一時間有些凝滯。

希爾達:“……他們缺打手嗎?會搬磚的那種?”

瑪蒂娜搖頭:“我之前就有聽說過,‘燈下’的背後有幫派勢力在支撐,你覺得這種情況下他們會缺打手嗎?就算他們真的缺,你覺得如果能拿到這份工作,你能夠不加入他們

的幫派?”

希爾達:“我也可以去做歌手。”

瑪蒂娜:“這個聽起來還有點希望。”說著,她突然想起了之前和希爾達探討過的職業規劃問題,不由失笑,“……所以最後還是繞回了你原本對自己的規劃?嗯,酒吧駐唱?”

“還真是。”希爾達同樣意識到了這點。此時,兩人已經到了地鐵站,時近午夜,長長的站道內空曠寂寥,唯有頭頂上的燈光長久的亮著,越發襯出哥譚夜晚的孤寂。她們誰也沒有再說話,隻是沉默著等待著末班地鐵。

然而,這樣的平靜卻注定無法在哥譚長存。

當那低低的哼唱聲從地鐵站樓梯上響起的時候,瑪蒂娜就已經有了不好的預感。在哥譚,恐懼往往不需要過多的行動,隻需要一些聲音……一些不同尋常的聲音,也許是腳步聲,也許是垃圾桶翻動時發出的悉簌聲,也許是重物落地的聲音,又或者,就像今天這樣,空曠地鐵站內,帶著隱隱回音的哼唱聲。

對於夜晚繃緊了神經的哥譚人來說,音樂並非放鬆神經的安慰劑,反而更像危險到來之前的預告。

瑪蒂娜儘量小幅度地偏過臉,將視線投向聲音發出的地方:那是一個穿著緊身性感T恤和超短褲的女人,她有著淺金色頭發,發尾被隨意地染成鮮亮顏色,披散在身後。

她一步步走下下了地鐵,哼著不成調的曲子,一支銀色的棒球棒被她反手架在了肩膀上。她沒有注意到希爾達和瑪蒂娜,似乎沉浸在自己的快樂世界裡。

在午夜陳舊的地鐵站車站中,她的模樣如此的突兀和詭異。那歌聲卻如此歡快,但正是因為它的歡快,反而讓人產生了一絲莫名的恐懼——因為這一切都和“正常”截然相反。她跳下了最後一階台階,站在了距離他們不到5米的站台上。

瑪蒂娜隻覺得這個女人無比眼熟。

她的餘光依舊落在她的身上,想要從記憶中搜尋她的麵貌。然而這個詭異的女人卻突然轉過頭來,直直地注視著瑪蒂娜。

“!”瑪蒂娜猝不及防,被嚇了一跳,她立即收回餘光,假裝自己隻是全神貫注地等著地鐵。

“……你剛才是在看我嗎?小甜心?”女人卻並沒有被瑪蒂娜說騙過去—

—或許,她根本不在意事實,她“嗬嗬”地笑起來,似乎覺得十分有趣,依舊注視著瑪蒂娜。

還沒有等瑪蒂娜想好是否應該忽視這問話,站在她們兩人之間的希爾達已經側過頭一臉莫名其妙地瞟了一眼對方:“什麼?”

瑪蒂娜:“!”這下不回答也不行了,她頭皮發麻看了過去,對上那張笑嘻嘻的麵孔,“……是我。”她儘力維持自己的麵部表情,“因為你太美了。”

“你可真是會說話,甜心。”她笑起來,一隻手按住自己的嘴唇,於是另一隻拿著棒球棒的手自然垂落,“我太匆忙啦,還沒有化妝呢。”

“你有皮筋嗎,甜心?也許我應該把我的頭發紮起來,你說呢?嗯——?”她歪著頭,將自己的頭發分成兩股,攏到肩前,瑪蒂娜現在才注意到,原來她的頭發一邊是紅色,一邊是藍色……她是——

——小醜女!

瑪蒂娜猛地抓住了希爾達的手腕。

——冷靜下來,瑪蒂娜!小醜女雖然也難以對付,但是誰都知道,她性格怪異,隻要找對了方向,未必不能輕鬆而退。更何況……更何況希爾達還在她的身邊,沒錯,她還有希爾達。

她略微鎮定了一些:畢竟她從未如此近距離的接觸過那些精神失常的罪犯。

此刻唯一不在狀態的隻有希爾達,她低下頭看了一眼瑪蒂娜的手,有些疑惑地問道:“你怎麼了?”

“對呀,你怎麼了,甜心?”小醜女問道,她的視線同樣落在瑪蒂娜緊緊抓住希爾達的那隻手上,她好像什麼都明白了,卻非要裝作一無所知,滿懷惡意欣賞著弱者的恐懼。

瑪蒂娜剛想要說話,卻不由自主地看向了小醜女身側那支自然垂落的球棒,紅得發黑的液體順著那支球棒自然滴落,滴答,滴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