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聲名鵲起(1 / 2)

那一個吻開始之時,屬於蝙蝠俠的意識驟然襲來,布魯斯下意識緊繃,瞳孔驟然緊縮,他想要推開希爾達——下一刻卻想起自己布魯斯·韋恩的身份,不得不放輕了力道——然而希爾達的力氣遠遠超乎他的預計,更加雪上加霜的是,她原本空著的另一隻手已經向上勾住了他的脖頸,重重向下。

與其說這是一個吻,倒不如說,這是一場唇齒間的廝殺。希爾達橫衝直撞,絲毫沒有任何顧忌和猶豫,肆無忌憚地糾纏著他的,直到他被迫同樣卷入由她掀起的戰爭,直到沉淪。這個吻猛烈地幾乎讓他有些無法呼吸,布魯斯甚至從中嘗到了血鏽和寒鐵的味道——像極了剝離外部表現之後的她給他的感覺。他的抗拒對她構不成任何意義,這個吻是宣告,是索取,是傾訴,是征服,是占有,唯獨沒有他以為的小心翼翼和詢問。

也許,這才是她的真麵目。

她從不在乎他的拒絕。隻是她的驕傲要他心甘情願地臣服。

布魯斯慢慢垂下眼,不再僵持地和希爾達對視。似乎察覺到的他態度的軟化,希爾達如幾分鐘前的他那樣,輕輕地笑了,模糊的笑聲被交錯的舌尖攪碎,她一隻手下滑抵上他的肩膀,另一隻手鬆開轉而貼上他的腰側——放在布魯斯肩膀上的那隻手突然發力,像左一撞——攻守之勢瞬間逆轉,同樣是被抵在牆上的狀態,隻是兩個人的位置徹底交換。

他已經準備好迎接被撞在電梯壁上的疼痛——考慮到昨天晚上戰鬥之後腰背處受過的一些小傷,然而那並沒有發生。希爾達那隻落在他腰間的手無聲墊在了他的身體和冰冷的合金鋼鐵之間,溫熱的軀體和柔軟的手掌之間的碰撞,不過換來她含糊的一聲輕哼。

布魯斯手中的花束重重跌落,玫瑰的藍倒映在他的眼眸裡,泛起無數複雜的漣漪。

這個吻終於變得像一個真正的吻了。蝙蝠俠心情複雜地想,也許這都要“感謝”布魯斯·韋恩花花公子的本能,讓他下意識地去引導她,將這場“廝殺”化作纏綿,讓他……下意識地擁住她。

電梯已經抵達了頂樓,然而沒有人理會它打開的電梯門,於是

,它寂寞地再度合上,等待著下一位乘客,

不知過了多久,這個吻終於結束。

希爾達鬆開他,那雙茶色的眼眸依舊鎖定著他的身影。希爾達抬起一隻手,一邊盯著他,一邊毫不在意地用拇指拭去唇上的血痕——她開始撞得太重,以至於磕破了自己的嘴。口紅連帶著血痕被她抹開,絢爛的如同開在雪中的一支玫瑰。

布魯斯忍不住做了一個深呼吸。

她笑了起來,她饒有興致地貼近他的身體,那隻原本落在布魯斯背上的手慢慢地繞了回來,在他的腰側和腰腹之間若有若無觸碰——布魯斯繃住身體,抓住了她的手,無聲而不讚同地看著希爾達。

“你本來想說什麼?”希爾達依舊在笑,任由他抓住她的手,“你有什麼?成年人的欲/望?啊……這就是你說的‘成年人的愛情’?可是,親愛的布魯西,”她慢慢吞吞,逗貓一般說道,“——誰告訴你,我就沒有欲/望呢?”

布魯斯沉默地注視著她,已經深深感受到了自己是如何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的。

她那隻被他抓住的手半帶溫柔半帶強迫的插/入他的手指之間,與他十指相扣,另一隻手再度勾上他的脖頸——

她看著那雙透著些莫名隱忍的藍色眼眸,心情很好地踮起腳尖,在他唇角印下一個吻。然後模仿著他先前撩撥她的樣子,貼近他的耳朵,故意壓低了聲音:“……是的,我也有我的欲/望。我想上/你,布魯斯·韋恩,Iwantto……”她的語氣好像是在甜蜜蜜地向他索取著想要的聖誕節禮物,“……**you。”

布魯斯·韋恩呼吸一窒。驚異和茫然在藍色的深海之中激起波濤,讓他看起來猶如受挫的王子,落塵的寶石——卻讓希爾達更加忍不住想要染指。

下一秒,她已經鬆開了她。

在她的背後,電梯門再度打開,西裝革履的高管們驚愕地看著電梯內無聲對峙的兩人,猶豫於是否要踏進這部電梯——

希爾達側過頭,用眼角的餘光瞥了眼身後的陌生人,對著布魯斯後退一步。她的嘴角還噙著笑意,心情愉快地衝布魯斯點了點頭:“——也許你今天並沒有考慮好,布魯斯。沒關係,你知道我將隨時等待著你的答複。那麼今天

就到這裡為止,我會想你的,親愛的。”

說罷,她轉過身去,在陌生男人們的審視的目光下,泰然走出電梯,然後轉向長廊,在眾人的視線裡消失不見。

“韋恩先生?”一位高管猶豫地看著布魯斯·韋恩,“你沒事吧?”

“……唔,”他站直身體,微笑起來,“當然——我能有什麼事呢?”他漫不經心地衝他們點了點頭,彎腰伸手,拾起落在地上的藍玫瑰,然後一邊撫平衣服上的褶皺,一邊走出了電梯。他看上去和往常彆無二致,或許隻有他本人才清楚此刻內心的動蕩。

而造成他內心動蕩的另一個人呢?

她若無其事地走到長廊儘頭,平靜地拐入綠色標識的逃生樓梯,在確定了身後已經沒有任何視線追隨之後,她突然邁開一大步,像是突然撒了韁,順著樓梯狂奔而下,仿佛要借此放任自己沸騰的血液,一口氣從頂樓向下跑了十幾層——整個樓梯間都回蕩著雷鳴一般的跳動聲。

她終於停了下來,沉默地坐在了樓梯上,伸出一隻手輕輕按住了自己的嘴唇。

“艸,”希爾達忍不住上翹的嘴角,“……真好親。”

她臉紅了。

*

奧斯瓦爾德·科波特的早晨從一個巨大的驚嚇開始。

說實話,任誰從床上爬起來,走出房門,卻瞥到走廊上站著的某個模糊黑影時,他的第一反應都會是感到驚嚇——尤其,這裡還是哥譚。企鵝人差點以為是蝙蝠俠發現了他的一些小動作——不過下一刻,他就已經認出了此人是誰。

還能有誰?除了希爾達·沃克這個不怕死的家夥。

驚嚇和起床氣糾纏在一起,讓他忍不住對著希爾達破口大罵。花樣百出地罵了整整一分鐘,他才清醒了一些,突然想起了自己一貫的人設,不由僵硬了一下,恨不得回到一分鐘前把那些哥譚最底層的臟話全部吞下去。可惜,那並不可能,於是他隻能深深吸了一口氣,看著一副神思不屬完全沒有聽他罵人的希爾達,咬牙切齒道:“……一大早上蹲在我的臥室門口,有何貴乾?”

希爾達抬起了眼眸:“親愛的奧斯瓦爾德——”

一聽她的這個開場白,科波特就忍不住頭皮發麻,他一直自認為是

個無恥而陰險的黑道大亨,從未想到過自己會對某個人的一句話產生過敏反應——但此刻這確實發生了。

於是他乾脆打斷了她:“停!有什麼事直接說。是要錢嗎?”他的臉上是大寫的“晦氣”兩個字,又暗自鬆氣,擺了擺手,“去找詹姆斯,他會給你開支票。”

希爾達:“不是錢的問題。”

科波特心一提:“……不要錢?那是什麼——有什麼是錢解決不了的?”

希爾達:“布魯斯·韋恩。”

——他就知道!科波特收緊下顎,內心不住罵罵咧咧,該死的布魯斯·韋恩,為什麼非要是布魯斯·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