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040章(1 / 2)

那根瞬間紮穿楚袖手心的不明物, 應該是從相撞的貨車上掉在來的鋼筋或鐵棍, 那東西很尖銳很迅猛,帶著慣性,瞬間破窗而入, 在將要紮進陸遠洲背後的時候,被楚袖的手硬生生擋住了。

按正常的推理, 就楚袖那單薄的手心,是擋不住那根鐵棍的, 有可能連陸遠洲的身體都擋不住,最遭的結果, 就是抱在一起的兩人, 會被紮個對穿。

但事實就是這麼幸運, 那鐵棍在紮穿楚袖的手心後,就跟緊急刹車似的, 穩穩停住了,沒再前進半分。

楚袖不僅手受傷, 腦袋也不知道磕到哪裡, 一陣陣地暈眩,然後很快失去知覺,痛感也就跟著消失了。

陸遠洲是背對著楚袖的傷手,所以並沒在第一時間發現,直到車子停止撞擊摩擦, 他才回過神來看懷裡的楚袖, 在剛才的顛簸中, 她的頭應該是磕到了,人已昏過去。

他定下心神,小心地檢查她身上,然後就看到她血淋淋的傷手,還有傷手上那根鐵棍。

那一瞬間,陸遠洲肝膽俱裂,整個人不受控製地顫抖起來,緩了好一會,才艱難地將她的手放好,簡單地做了包紮,抖著聲音叫她:“楚袖,楚袖,寶貝,你再堅持一下,我馬上帶你去醫院。”

前頭的司機受到的撞擊是最慘烈的,人已經昏過去,滿臉的血,幸好車子性能好,在這麼重大的撞擊下,也不會過分變形,起碼車子的空間沒有太大的變形。

陸遠洲不太敢仔細去看楚袖的手,很艱難地拿出手機打了急救電話,之後又打給杜助理,讓他過來處理現場。

交警和救護車很快趕到,陸遠洲對外界的感知並不多,他的所有注意力都放在楚袖身上。

楚袖和司機被送上救護車的時候,陸遠洲不願鬆開楚袖,於是也被護士拉上車。

也不知道消息是怎麼泄露的,在救護車趕到醫院時,醫院的急救門口已經擠滿記者,車子一停下來,一群人紛紛圍過來,想拍楚袖受傷的模樣。

陸遠洲抱著楚袖,護士護著她的手,結果很快被一堆人擠得走不動。

陸遠洲怒火攻心,高聲罵道:“滾,滾開!她要是有什麼差錯,你們誰都彆想好過!”

染了一身鮮血的男人,目眥欲裂地怒吼著,那模樣,就如同一個嗜血的戰士,正誓死捍衛著他的女神。

也不知是不是被他的模樣嚇到,原本一直往前擠的娛記們,開始往後退,這時從醫院推出來的接應車子也到了,陸遠洲這才輕手輕腳地將楚袖放到車子上。

顛簸中,楚袖緩緩醒過來,一眼就看到旁邊的陸遠洲。。

楚袖張了張嘴,有些委屈地對著他發出個單音,“疼。”

這一聲輕得不能再輕的疼,卻如同一塊千斤重的石頭,重重砸到陸遠洲心尖上,讓他瞬間紅了眼眶。

“寶貝,再堅持一下,很快沒事的,彆怕。”

直到楚袖被推進手術室,陸遠洲仍回不過神來,坐在一旁椅子上,回想著剛看到楚袖手受傷的一幕。

出事故的第一時間,他撲過去想護住她,沒想到最後卻是反過來,她犧牲了一隻手,為他擋去危險。

想到她那被紮了對穿,血肉模糊的手心,他就手腳發軟,鼻子發酸。

有護士過來叫他兩次,問他是楚袖什麼人,陸遠洲理直氣壯地說她是我妻子,護士就沒再多問,給幾份表格讓他簽,又讓他去辦理住院手續,但這會他是一秒鐘也不想離開這裡,幸好劉管家接到杜助理的電話後,第一時間趕到醫院,然後忙上忙下地去辦住院手續。

等劉管家忙完回到手術室前,就見到一向意氣風華的陸先生,這會正垂頭喪氣地將臉埋在手心裡,他身上手上都沾染到鮮血,血跡已經開始凝固,但看起來還是觸目驚心。

劉管家小聲問他:“先生,你自己的身體有沒有問題?需要檢查一下嗎?”

陸遠洲抬起頭,紅著一雙眼睛看向他,搖搖頭說:“我沒事,你去看過司機的情況沒?”

劉管家連忙說:“他撞到腦袋,剛去拍片,現在在處理外傷,我已經給他辦了住院手續,也通知他的家人。”

陸遠洲點點頭,沒再說什麼。

劉管家趕來的時候,楚袖已經在手術室裡,他猶豫著問陸遠洲:“太太她傷得很嚴重嗎?”

陸遠洲抬起自己的左手,指了指手心,說:“她的手心被一根鋼筋紮……紮……”說到最後,他情緒有些激動,哽著喉嚨,沒辦法將最後一個字說出來。

乾脆就不說了,靠著牆,仰著頭看天花板,平息了好一會,他才繼續說:“真希望呆在裡麵的人是我。”

將近一個小時的手術,楚袖坐在輪椅上被護士推出來,精神看起來還不錯,看到陸遠洲擔憂的模樣,她還對著他笑了笑。

醫生跟在後頭,對陸遠洲說:“現在還得去拍片,看頭部有沒有問題,你們可以先去病房等她,她現在手上有麻藥,不會覺得疼,麻藥過後,會比較疼。”

陸遠洲不願意先去病房等,就跟著楚袖去拍片,然後才一起回病房。

劉管家定的是豪華單人間,在住院部的最頂層,房間寬敞安靜,陸遠洲進去後看了一圈,滿意地點點頭。

護士將楚袖扶到床上躺著,掛上消炎針水,又吩咐了一些注意事項,才轉身離開。

劉管家看到楚袖沒什麼大礙,就說要回做點東西來給兩人吃,也很快離開了。

病房裡剩下兩人,一下子就安靜下來,楚袖半靠坐在床上,看向旁邊安靜的男人,忍不住勾起嘴角,說:“坐我旁邊吧。”

陸遠洲聽話地坐過去,小心地避開她的傷手,歪著頭親了親她,又想感受一下她身上熟悉的氣息,最後卻聞到濃重的消毒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