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修斯難以直麵麵對現在的感受。
他想不明白繆金會說出這樣的話, 會有想和他成為情人甚至伴侶的想法的原因。
幾千年以後的繆金除了壓迫性地半親吻半咬了他一次外, 什麼話都沒說過, 而這裡的繆金比起以後的更坦白膽大。
或許這來自對明日的期望,幾千年的繆金不會去想明天,他始終倒計時著最後的生命。而洛修斯現在身前的繆金, 仍抱有對明日美好的期望。
但洛修斯想不通繆金認為他哪裡適合當一個人的伴侶。
他不適合,也不會當。
“婚姻對於你我來說,不存在效用。”洛修斯說, “無論我們是否結婚,你和我的關係都會維持在當前的限度,不會有再更深一步的進展。”
繆金悄無聲息地抓緊了他:“我僅想讓你承認你是我的愛人——哪怕隻有很短的一兩天。”
洛修斯注視著繆金, 搖了搖頭:“如果我的陪伴為你帶來了困擾, 在我離開時, 你可以向我請求消除你有關於我的記憶。”
繆金臉色唰地蒼白下來。他預計過洛修斯會拒絕, 但沒預計過是這樣徹徹底底抹除記憶的拒絕。
他壓抑地擠出一聲低笑,帶著譏諷:“不用了。不過你介意告訴我,你是誰嗎?”
“一個半人族,”洛修斯平靜道,“很多年後你的朋友。”
繆金眼底浮上絕望, 藏得很深:“你從未向我坦白過任何事, 卻說你是我的朋友。四年了,比起你說的陪伴, 你在我身邊更多的是出於觀察, 是嗎?”
洛修斯對繆金的清醒感到訝異:“你說得對。”他想詢問繆金為何在明知他在他身邊觀察的目的更重的前提下, 還想和他成為伴侶,但思索過後,洛修斯沒有問出口。
情感是難以用常理推測的事物。
成為不死族王的繆金,在口口聲聲說他是騙子的同時,也和他成為了朋友。
繆金鬆開了洛修斯,站起身來,低頭盯著他:“那你在觀察我身上的什麼呢?”他嗤笑,“和以後的那個繆金——你真正的朋友之間的區彆嗎?”
他手指抵在洛修斯臉頰上撫摸,體溫是熱的,臉色卻冷若冰霜:“你始終在嚴格地把我和你的朋友做對比,找我們兩個之間的不同。”
“但我不在乎,我還是喜歡你。”
他垂下眼,垂下手,一個人站著,像被拋棄的孩子。
害羞是因為有所期盼,如果已經知道沒有結果了,也就不會再感到羞赧了。
洛修斯愣愣地看著繆金。
這是繆金第一次明確地說出喜歡他。
洛修斯無言以說,隻能起身抱了抱他。
“生日快樂,繆金。”
繆金悶了一會兒,抬手抱緊了他:“所以你的禮物是什麼?”
洛修斯加了個前綴:“在能實現的前提下,你想要什麼,外在的一切我應當都能夠贈予你,金錢、權勢、力量等等。”
“我想你留給我來日我想起你時不會憎恨你的記憶。”繆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