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你們是怎麼破了我的迷心陣的?不應該的,你們不應該出來的,更不應該那麼快就破陣的!”
看著這家夥被陣法反噬的隻剩一口氣了竟然還一副不甘心的模樣,顧雲初冷笑道。
“看來陰百城沒有告訴你啊,我有功德金骨,不懼任何迷瘴。”
“功德金骨?!”
老青蛙眼睛睜大,隨後他一臉恍然大悟加咬牙切齒的表情。
“功德金骨,竟然是功德金骨!陰百城害我!他是故意害我!”
他之前不是沒想過一向陰險狡詐的陰百城為何會讓他成功偷聽到毛小綠深藏奇珍異寶這麼重要的事情,但因為他財迷心竅,故意安慰自己是陰百城百密一疏,當時他還想著陰百城籌謀這麼久的寶貝若是被他得手了,那陰百城豈非可笑至極?
現在想來,真正可笑的是他才對!
陰百城算準了以他的能力打不過這三人,算準了他必然會用底牌迷心陣,也算準了他必定會因為迷心陣被破,死在這三人手上!
“好個陰百城!好一場算計!”
老青蛙想到自己子子孫孫連同老妻死了一片,到最後毛都沒撈著,還將要死在陰百城的算計之下,頓時氣得怒火攻心,又是一口血吐出來。
他卻顧不上自己逐漸流失的生機,一雙蛙眼死死的看向顧雲初三人。
“你們不是想……想知道陰百城的事嗎?咳咳,我和他確實有聯係,我幫他做事百年,他助我成仙,水莽草是他讓我從桃花江那盜取的,水莽草種子也是他讓我花了十年種植采集的。他為的……為的並非是地府陰神的職位……他要的是水莽鬼本身,不沾因果,不入輪回的水莽鬼本身……咳咳。”
“他囚於萬石窟幾百年來,已經搜羅了七七四十九位陰年陰月陰日陰時出生的女鬼,又……又拘役了十八位……本該有望成為地府陰神的水莽鬼。他將要把這些鬼物全部煉化,造就本命法寶……陰魂幡。”
“同時,他一直暗中收集各種天材地寶,藏於我這,準備集齊之後一舉重塑身軀。到時候借助那陰魂幡的遮掩,便是神仙也難以算到他在哪!”
簡而言之,陰百城本性就是惡,他被困於萬石窟泡澡那麼多年,也沒有一絲悔過之心,隻覺得是自己太弱才會被抓。
偏偏這家夥又確實極聰明狡詐,水莽草在這世間這麼多年,所有人都覺得它討厭,偏偏這家夥看見了水莽草的另一麵。
水莽鬼最大的特點不就是不沾因果,不入輪回嗎?
那把這些水莽鬼挑好的做成陰魂幡,用來遮掩自身的蹤跡,天上的神仙自然也就算不出他陰百城的因果了!
顧雲初一聽這話頓時冷下臉來。
“你說的那些天材地寶被你藏在哪了?”
她第一反應就是搶了這些東西,絕不能讓陰百城重塑身軀,卻不想她這話一出,老青蛙又是一口血吐出來。
“沒了,都沒了!他……已經都拿走了!他故意……讓我知道你們,害我死在你們……手上。殺了他,你們一定要殺了他!”
老青蛙此刻眼中是對陰百城刻骨的仇恨。但他有心無力,眼神開始逐漸渙散。
你說完再死啊!
顧雲初一驚。
“他在哪?!”
“我不知道,但他說過他現在……不能讓錢塘君你們找到他,他在……最危險的地方也在……最安全的地方。”
老青蛙當真是撐著最後一口氣,斷斷續續的把話說完,到最後甚至隻是大嘴開合,幾乎沒聲了。好在三人蹲下來,仔細聽總算聽得七七八八。
見老青蛙死了,陳素拔出釘住他的小劍。甩了甩劍上的汙血。
“最危險也是最安全的地方?那會是在哪?”
顧雲初努力的想了想。瞄到天上的白雲後,當即一驚。
“他不會是躲在了天上了吧?或者還藏在地府?”
畢竟說起對陰百城這逃犯最危險的地方,怎麼想都是天庭和地府了。
但敖焱和陳素都否決了她這個猜測,天庭可不是好呆的地方,他一介陰魂跑上天不說分分鐘被發現,那天上的仙靈之氣也會壓得他魂魄受損。
至於地府?
東嶽大帝可是一位相當厲害的神明,之前是他在忙其他事,因為天上無年月,這才導致陰百城這個猴子在地府稱大王,但現在他放下手頭的事徹查地府,有他對地府強大的掌控力,陰百城若是還在地府,同樣也是分分鐘被察覺的事。
顧雲初頭疼道。
“那會在哪?說到怕我們找到他,難道就在我們身邊?”
但她想了想又覺得不對,先不說他們也不是傻子,會不會被發現這事,單說陰百城現在的情況,他本體被殺,魂魄絕對也會受影響,現在最重要的就是老實的找個地方苟著,等到重塑身軀和煉好陰魂幡再出來浪,而不是跟著他們東跑西跑。
顧雲初等人一時想不出來,隻能放棄,為了防止老青蛙說謊,他們又去把那青蛙神廟給查了一遍。
花了一些功夫後,他們並沒有查到什麼有用的線索,倒是查出來了無數金銀珠寶,顯然是老青蛙這麼多年來壓榨百姓得來的錢財。
顧雲初等人當即把這一箱箱的金銀珠寶帶下山,送給了此地的土地公。讓他把這些金銀珠寶還給那些被青蛙神迫害的百姓。
老土地公倒是發須皆白的老頭模樣,本來聽聞顧雲初等人的話後,頓時激動不已。蒼白著臉咳嗽幾聲。
“好啊,好啊,多謝龍君和兩位姑娘幫我除了此地一大害啊。”
說話間,老土地公就顫顫巍巍的要給他們行禮,被陳素趕緊扶了起來。
敖焱則是道。
“既然知道他是一大害,為何還放任他在這禍害百姓這麼久還不上報天庭?”
“我也想啊。”
老土地公又是虛弱的咳嗽兩聲。
“隻是那老青蛙子孫眾多,日日夜夜的監視我。而我不過是小小土地,法力不及那老青蛙高強。咳咳……我也曾想要去天庭上報,但卻被他察覺,把我打傷,昏睡了許久才堪堪醒來,之後我一直伺機想要再報,隻是……”
老土地公搖了搖頭,一切儘在不言中。他太弱了,連拚死一搏的可能都沒有。這自然不能怪老土地公不儘心。
“土地公你已經做得夠好了,有你這麼惦記,也是百姓之福。”
“如此,那這事就拜托土地公了。”
“也請土地公告知那些百姓,莫要再聽信妖言惑眾,拜那些惡妖野鬼做神。”
老土地公人逢喜事精神爽,樂嗬嗬點頭。
“知道,知道,我今夜就托夢告知他們!”
*
黃昏時分。顧雲初等人緩緩的從山中小道離開。
說起老青蛙最後的迷心陣,顧雲初現在還心有餘悸。
“幸虧我有功德金骨,要不這次還真是栽了。”
敖焱的視線掃過她的唇,抿了抿唇道。
“這迷心陣確實厲害。”
陳素在一邊露出奇怪的笑容,看看顧雲初又看看敖焱。
“是啊,恐怕厲害的讓某些人都不想出來了。”
敖焱動作一頓,耳根微紅的沒有說話。倒是顧雲初驚訝的看向陳素。
“你知道我們……”在幻境成婚的事?
陳素挑眉。“我不能知道嗎?”
顧雲初刪刪減減的把自己和敖焱在幻境的事講了一下,然後疑惑道。
“你既然知道這事,那就說明當時你離我們不遠。那我們怎麼沒找著你?”
陳素意味深長道。
“你們沒找到我,但我可就在你們身邊呢。”
顧雲初:“所以你當時在哪?莫非是混在了來往的賓客裡?”
陳素:“不是。”
顧雲初:“侍女?”
陳素:“不是。再猜。”
顧雲初努力的想了一圈當時看見的人,上至八十歲老嬤嬤,下至八歲幼童都回憶了一遍,卻還是沒想到,隻能搖搖頭表示自己想不出。
“哎呀,虧得你還說和我是好姐妹,怎麼我當時就站在你麵前你還認不出?”
陳素紅唇一勾。做了個一手扶簪子,一手扇扇子的嫵媚動作。
“我不就是當時給你們唱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對拜的媒婆嘍!”
瞬間回憶起當時畫麵的敖焱一個踉蹌,耳根子更紅了,而顧雲初則是睜大眼睛,和係統妹妹一起驚叫道。
“你是那個媒婆?”
【臥槽,這是那個媒婆?】
一人一統仔細打量著陳素,怎麼也看不出那媒人的影子。
顧雲初抱怨道。
“你當時濃妝豔抹的,嘴巴這還有個媒婆痣,我哪知道是你……等等……”
她忽然想到了什麼,不可置信的看向眼前這個高挑冷豔的禦姐。
“那幻境是以人心所向構建出來的,敖焱是新郎,我是新娘就算了,但……你是媒婆?!”
還是個濃妝豔抹到自己老媽都認不出,嘴角老大一顆媒婆痣的媒婆?
姐們,你這個夢想也太……不是說媒婆不好,但你這樣的人物,你說你做夢夢到自己得道成仙都正常,可做夢成了媒婆……這個夢想屬實讓她看不懂這個世界了。
莫非你想日後上天和月老搶活乾?
現在提前練習一下?
顧雲初:我看不懂,但我大為震撼。
敖焱:+1
陳素則是站在一邊笑而不語。
*
與此同時。
隨著黃昏緩緩過去,月亮慢慢爬升到枝頭,某個還趴在山頭監視對麵水塘那群青蛙妖的大胡子緩緩抬頭,看向那一輪美麗的月亮。麵色寂寞而滄桑。
顧雲初和敖焱說是去增援陳素,可是他分明看著遠處那黃大仙小廟的方向已經沒動靜半天了。這三人為什麼還不回來?
說好的下午會來找他換班呢?
就算不想換班,但飯重要給他帶來吧?
他雖然被一些救過的百姓說是劍仙,但他可還沒成仙呢,做不到餐風飲露!
咕嚕嚕。
肚子開始打鳴的燕赤霞拔下一根嫩草葉塞進嘴裡,看著月亮的雙眼閃著淚光。
這群沒心的家夥,他們不會是又忘記了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