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弄明白是一場誤會後,臉上都帶上了幾分不好意思的笑意。
既然洞庭君隻是普通的受傷,他們也就不想在這多打擾人家休息了。
不過臨走前,顧雲初想了想,誠懇的提出建議。
“牛乳有強身健體之效,洞庭君不妨多吃一些,對了,平日裡也需要多曬曬太陽。”
畢竟一跌就散架,多半是骨質疏鬆。
【哎,就算是龍,到了年紀也不得不服老啊。】
係統妹妹提示:【說起來……敖焱也沒比他哥哥小多少歲,你說他的身體會不會也和他哥一樣?】
走出內殿大門的顧雲初回憶。
【應該不會吧?畢竟敖焱的身材我可是親手檢驗過的,那胸肌、那腹肌,嘖嘖嘖。】
係統妹妹:……親手檢驗這個詞你用的很有內涵,下次不準用了。
與此同時,敖焱倒是沒有離開,而是和洞庭君單獨呆在內殿。
知道自家兄長還活得好好的,敖焱就恢複了往日的冷靜。
“說吧,到底是因為什麼才弄傷的。”
洞庭君眼珠子遊移。
“我不是說了,是因為跌了一跤。”
敖焱無語:“你就不能說個可信點的理由嗎?”
一條龍還能因為摔跤而摔傷?
開什麼玩笑?
燕赤霞和陳素大概都沒信,隻是沒有多問罷了,也就雲初不懂,才會被自家兄長忽悠過去。
洞庭君還想敷衍過去,但眼見自家弟弟抱胸就那麼看著自己,他隻能小聲的把事情說了出來。
“其實也沒什麼,就是之前和你嫂嫂鬨彆扭。竟然和我分房睡,我就跑去借酒消愁,結果喝多了才回家,醉醺醺的就摸到她床前去了。你嫂嫂睡迷糊了,說是當時被床前的黑影嚇了一跳,於是害怕的一腳就踹了過去……”
洞庭君委屈巴巴的撩起衣擺露出自己腰間烏青的腳印。
“然後我就這樣了。”
龍不會因為跌了一跤就閃了腰,但絕對會因為另一條龍的佛山無影腳而踹得閃了腰。
敖焱:……怪不得兄長不想說出來。
夫妻兩人的打情罵俏自然不關他一個光棍的事,敖焱見不是什麼大事,自然就準備告辭了,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呢,沒空吃兄長和嫂嫂的狗糧。
不過洞庭君倒是想到了什麼,趕緊叫住了他。
“對了,你和顧姑娘的事情……可有什麼進展?”
他隻是想起來打聽打聽,結果就見弟弟忽然愣在原地,眼睛出神的仿佛想起了什麼,耳朵迅速染上一層緋紅。
洞庭君這麼多年又當爹又當哥的把敖焱拉扯大,當即敏銳的眯起眼睛。
“你這小子,想什麼美事呢?”
敖焱身子一僵,隨後趕忙反駁。
“兄長莫要瞎說,我什麼都沒想!”
似乎是怕兄長再問,他又道。
“我之前問雲初,快要新歲了,她可要和我們一起過年。她……答應了。”
“答應了?”
洞庭君果然被這件事吸引了注意力,眼睛一亮。
結合之前顧雲初對敖焱的親昵,他立即明白,這事已經成了一大半了!
“顧姑娘看著絕對對你也有情,你們兩個既然互相有情有意,拖久了反而不美。”
洞庭君高興過後,頓時努力暗示。
畢竟顧姑娘雖然法術神通方麵比較……咳咳,但無論是人品樣貌還是性格都是一等一的好,實乃自家弟弟的良配。未免夜長夢多,可得抓緊了!
敖焱偏了偏頭,試圖掩飾住發紅的耳根。
“兄長不必操心,我自有打算。兄長你還是少操點心,先好好休養吧,”
說著他忙不送的大步離開了內殿,生怕再被兄長抓著問這些羞臊的事情。
*
雖然洞庭君的事情隻是虛驚一場,但是也讓顧雲初等人的警惕心越發的高了。
他們回了洞庭龍宮後,連休息都沒有,立刻開始協同巡邏的夜叉護衛和蝦兵蟹將開始在洞庭湖搜查。
本來因為是冬天,不少水族都各自在溫暖的巢穴待著,湖底安靜了不少,但這幾天卻又開始熱鬨起來。
含著避水珠的顧雲初趴在一塊大石頭上,嚴肅的盯著湖底的一隻老烏龜。老烏龜淡定的趴著,任由她看。
係統妹妹:【這個一看就不是陰百城吧?】
顧雲初深沉道:【不一定,萬一陰百城穿馬甲了呢?】
係統妹妹:【……你說這話你自己信嗎?】
顧雲初聽到這話,頹廢的翻了個身,躺在了大石頭上往水麵上看,水波蕩漾間,陽光細碎如金屑。
已經五天了,不說把這八百裡洞庭湖翻個遍,但犄角旮旯也都看過了,哪怕是路過的一隻螺她都要知道是公是母。結果還是沒有發現陰百城的一絲影子。
時間拖得越久,對他們越不利,顧雲初難免有些焦躁,下午時分,敖焱等人在後花園休息,順便思索陰百城到底會藏在哪裡。
燕赤霞是最沒耐心的那個。
“這家夥是屬縮頭烏龜的嗎?那麼能躲能藏!”
陳素皺眉:“八百裡洞庭湖實在太大了。”
顧雲初歎氣。
“但再大,我們不也都查過了。”
這時,龍君夫人送來了鮮花餅,見他們還在煩惱這件事,遲疑道。
“會不會是你們弄錯了?其實那陰百城不在我洞庭湖?”
燕赤霞猜測。
“難道是那老青蛙說謊了?”
敖焱卻搖搖頭,表示那老青蛙臨死前悲憤的一幕,實在不像是作假。
燕赤霞頭疼道。“那要不然就是陰百城對那老青蛙說謊了。否則最危險又是最安全的地方不是這八百裡洞庭湖又是哪?”
他這話眾人也想過,畢竟陰百城那麼狡詐,聽那老青蛙的意思,老青蛙會對上他們也有陰百城的算計,這分明是借著他們的手卸磨殺驢。難保老青蛙聽到的不會是假消息。
但龍君夫人聽到這,卻冷不丁道。
“不對,真要說起來,就在你們眼皮子底下的除了我這洞庭湖,還有一處地方。”
敖焱看向嫂嫂疑惑道。
“還有一處地方?”
龍君夫人無奈。
“你啊你,莫不是在這待久了,已經忘了你到底是哪裡的龍了?”
哪裡的龍?
眾人猛地反應過來。
顧雲初一拍桌子:“錢塘君!”
敖焱站起身:“錢塘江!”
是了,就在他們眼皮子底下的除了洞庭湖,還有錢塘江啊!
明明是個人都知道敖焱乃是錢塘龍君,怎麼就沒想到還有錢塘江這一處地方呢?
燈下黑,他們這才是徹徹底底的燈下黑了。
眾人現在被龍君夫人這麼一點醒,頓時福至心靈。
是了,還有什麼地方比錢塘江更適合陰百城藏身的地方?
天上地下躲不了,地上躲了也容易被天庭察覺,唯有水中還有一線生機,而錢塘江那裡最容易被他們忽略,又沒有龍君坐鎮,豈不就是最好的去處?
“各處水域爆發水莽草,但錢塘江這一大江卻毫無水莽草出現的跡象。”
顧雲初猛地想起了一件事。知道這時才恍然大悟。
“怕是從那個時候起,陰百城就已經想到要藏身在錢塘江了,他故意繞開了多個水域沒有播撒水莽草,其中就包括錢塘江,為的就是在我們心中種下錢塘江平安無事的種子,讓我們下意識的忘記錢塘江!”
敖焱對著龍君夫人一拱手。
“多謝嫂嫂指點!”
龍君夫人倒是不好意思了。直言自己不過是隨口一說,哪裡算得上指點,而且現在誰也不知道陰百城到底是不是真的在錢塘江呢。
“他肯定在。”
敖焱麵色冰冷道。
而顧雲初也篤定的點點頭,和那陰百城交手了這麼多次,她和敖焱都深知這家夥除了陰險狡詐還傲慢狂妄、外加小心眼。
吃了他們這麼多虧,那陰百城怕是早就想要報複他們了,還有什麼比躲在錢塘江看他們找得焦頭爛額,更能彰顯他的智謀無雙,讓他心胸暢快的呢?
顧雲初等人想通了這一點後,就準備朝著錢塘江而去。但他們卻並不想敖焱去,畢竟敖焱還是戴罪之身,若是冒然回錢塘江,就是不尊天帝的命令。那豈不是要牢底坐穿?
但敖焱卻很堅持,畢竟他身為錢塘江的龍君,這麼久都沒有為百姓帶來多少好處,若是現在發現了有妖魔在錢塘江作怪還置之不理,那他還算什麼錢塘君?
*
錢塘江的潮水洶湧,很多人都知道,但唯有真正看過,才知道它到底有多洶湧,或者說是有多凶!
砰砰砰!
那些幾米、甚至十幾米潮水撞擊礁石的聲音力道十足,當真是黃浪翻滾,轟聲若雷!
若彆的江流波濤湧動隻是女子的素手輕輕拍過。那錢塘江的浪潮就就仿佛一隻巨人伸出大手,把沿途碰到的所有東西全都給扇了個鼻青臉腫、頭破血流。順便撕開衣襟怒吼一聲。“還有誰!”
總之就是霸道、凶狠、野蠻。
本地人到了這種時候,彆說站在岸邊了,甚至還要倒退得遠遠的。因為那混雜著泥沙的浪潮兜頭打來,便是離岸邊有些距離照樣會被那股蠻力給卷進水中。
而這個時候被卷進水中,浪潮一巴掌一巴掌的打來,水中又礁石密布,那可真就是一個死字了!
就這,竟然還隻是錢塘江被封印了一半江心的結果,顧雲初遠遠看著都被這天地間的偉力所震撼,也算明白前世為何那麼多人千裡迢迢要去錢塘江觀潮了。
不過隨後她就發現敖焱許久都沒說話了,她本以為是敖焱是回到故鄉百感交集,卻不想一轉頭看見敖焱竟是盯著錢塘江,眉頭緊蹙麵色古怪。
“怎麼了?”
敖焱遲疑了一下。
“沒什麼。隻是……”
他伸手捂住心口。
“你也知道錢塘江的江心有一半被封印在了我的體內,所以我一靠近錢塘江,就會聽見錢塘江對我說話。”
具體是什麼……
【嚶嚶嚶,你還有臉回來!】
【嚶嚶嚶,負心漢,偷心賊,你還我的心來!】
【嚶嚶嚶,我冰清玉潔的心被你玷汙了這麼多年,我不乾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