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袍男子俯下身,指著粗布上的一個東西,問楊小小:“小姑娘,這個是什麼?”
楊小小回答的簡潔又利落:“牛。”
白袍公子無奈的收起扇子,敲打手心:“我知道這是牛,隻是你這木雕的牛看起來和彆人的有點不一樣啊。”
眉眼乾淨的小姑娘對他眨巴眨巴大眼,露齒一笑,燦爛又天真:“當然不一樣啦,我的牛會動的。”說著就拿起攤子上手掌大小的木牛,隨意敲打幾下,再放在地上,那牛就在人們驚奇的眼神中神態自然的走動起來,牛尾還悠悠然的一甩一甩。
那公子詫異極了,又好奇極了,拿起木牛後,它居然又不動了。
“怎麼不動了?”
“你得放在地上才會動的,它感覺到你的體溫,就不動了。”楊小小解釋道。
那公子似乎從沒見過這種稀奇玩意兒,向楊小小問了使木牛動的方法後,又買了幾個小擺件,才走了。
楊小小的擺件不貴,但也不便宜,一個小小的木牛就要二十個銅幣,更彆說其他。自從那個公子之後,就像是打開了閘門,陸陸續續都有人停留在楊小小的攤子前,有些是看起來家境不錯的公子姑娘,有些是帶著小孩的婦人,還有些就是楊小小幾次來的老顧客啦。
“這可是最後一隻白鶴,老李你可不能和我搶。”一個蓄著長胡子,看起來精明無比的老人說道。
“哎老班你這話說的就不對了,”另一個站在攤子前笑嗬嗬一臉慈祥的富態老人說道,“這白鶴可是我先看上的。”
“拉倒吧你,明明是我先來的。”
“可是老班呐,你那時不是還在看彆的木件嗎?”
楊小小把彆人要的東西給他們,數好錢往裝錢的小包袱裡一揣,托著個下巴看兩個老頭吵得臉紅脖子粗。
旁邊攤主也樂嗬嗬地看,有些攤主覺得這個怕是不能善了,卻被彆的攤主告知,習慣就好。
這兩老頭本就是親家,平日裡就喜歡吵吵,但是關係還是很好的。自從有一次楊小小來擺攤被李老頭碰見了,他就日日念著楊小小的木擺件。
家裡人不太理解,但是也沒有過多乾涉,老人家有個愛好也挺好的,木擺件在他們看起來也不貴。
李老頭也不和彆人解釋,這年紀大了的人看東西總有自己的講究和方法,你看李老頭就隻喜歡楊小小的擺件,彆人家的可是看都不看一眼。這不僅是因為彆家的木件不會動,他就是覺得,楊小小的木件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活氣。
然而李老頭現在是那個後悔啊,他怎麼就一時口快把楊小小給告訴了班老頭呢?現在好了,每次都有個人跟自己搶東西。
眼睜睜看著自己心愛的展翅欲飛的白鶴被班老頭收入囊中,李老頭那叫一個沮喪,花白的長胡子都沒了幾分精神氣兒。
楊小小是向來不管這些客人的事兒的,再說了,這次班老頭贏了,下次李老頭就肯定得意,這世上的事都是風水輪流轉的。
她把小包袱一紮,空了的盒子一抱,在捕快那交了租攤費就想走。一個看起來眼生的攤主見機攔住了她:“哎哎,小小啊,你這是去買彩石啊。”
楊小小機敏地摟住包袱,把木盒子擋在胸前,這個攤主的眼珠子不停轉,看起來就流裡流氣的。“我以前沒見過你。”她很肯定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