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一口筍, 看一眼太陽花, 討論激烈的修士們恐怕想不到還有兩個人能如此悠哉悠哉的“參加”這個大會。
或者是察覺到的沒有說出口。
大會靠南的一部分, 坐著的都是玄道上界的氏族。分玉白靠著檀色椅背, 食指沾了杯中的水, 在桌上無息地畫出痕跡。
他身後的分玉瓊和分玉決抬高眼皮看了眼,隱隱約約瞧著有些眼熟是朵花的樣子,但被局限在一個半圓弧中, 又像是什麼圖騰。
作為隻是湊人頭走過場的兩人不敢在這時候說話, 隨便一句都能讓在場人聽個真切。像是傳音這種的小動作也就更不敢了,便隻能看著那個隻是被清水勾繪出的花卉圖案在水跡消失後也跟著一並不見。
分玉白本是不大高興的,華鮫這次回來沒有帶回他想要的東西, 然而一筆畫完唯美而暗含尖牙利齒的花朵徽章,轉念想到自個兒種在屋裡的那個整天都要吞了他大半東西的嬌嫩豬籠草, 心緒突然又平靜下來。
華鮫本來想扣下這個瞧著有幾分靈智的靈草, 哪知回程途中自個兒的本命法寶都差點被吞了,當即把這個燙手山芋扔給分玉白。
聽著這個大能道如何如何包抄, 那個大能如何如何保護凡人。分玉白沉吟片刻, 問出的話卻是一點兒關係也沒有。
“醉眠可曾回來。”
說道這個分玉瓊的臉一抽,分玉決壓低聲音道:“無, 藥倒是送過來了, 隻是……人還在重雪姑娘那兒。”
趙重雪前段日子不知怎的和回來給分玉白調理身體的分家客卿醉眠長老恰好碰上, 還合了眼緣,等給分玉白看完後留了藥和方案後,醉眠立馬收拾包袱興致勃勃去了他掛念的小友——趙重雪那裡。
分玉白也不意外, 他想著趙重雪看著他偶爾露出的深色和不著痕跡從他這裡挖人的手段,唇角勾起。
他表情溫柔的想著,這個重雪仙子也是有意思極了,明明在她伸手去碰不該碰的東西時,自己便砍了她的暗線,可是一點也不遲疑,甚至連絲毫顧慮也沒有,再次以不知名地方法絲絲縷縷浸潤著他在外的勢力。
一而再再而三,數次的交鋒在外人看起來竟然稱得上是一句勢均力敵。
大抵隻有分玉白和趙重雪兩人自己才知道,真實情況是什麼樣子。
分家哪裡是那麼好對付的,可偏偏趙重雪每次都運氣不錯躲過劫數,而對方在煉丹界的名氣越來越大,表麵上不僅還能客客氣氣地給分家提供治療丹藥,背地裡竟是連最知曉分玉白身體狀況的醉眠長老也跟著籠絡過去。
分玉白並不擔心醉眠會說出去自己身體的情況,一來對方不是那麼不小心的人,二來他的身體差根本不是什麼需要掩埋的秘密。若是趙重雪為此能夠去特地找尋對付他的方法,分玉白興許還會感謝她幾分。
麵容仿佛被精細雕琢的公子安靜地坐在分家的最當前,偏生分家發言的隻有兩個長老,其他人擁護著分玉白,一同靜默著。
食肉花王眯著眼睛打量在場的人時,也一同掠過了分玉白。她舔了舔尖利的牙齒,想起來這人自己是認得的。那麼小小也是認得的。
這麼考慮著,她的身體轉了幾度,讓太陽花能瞧著那邊。
“嗯?”
“咦?”
兩個疑惑的擬聲詞在以太陽花為界的兩邊發出,分玉白似有所感地抬起眼朝這邊看來,隻能看見靈族的那個少女體型的王冰冷而不耐地抱胸,五指敲打著自己的上臂。
明明有一種隱晦的注視感,找不到來源,分玉白將這件事記著,表麵上轉過頭,對某個方向點點頭。
場麵上原本還糾纏著的幾方口徑漸漸統一起來。
以擊退魔族為主,主攻擊的修士前去支援,而防禦和輔助作為後勤組織普通修士和凡人避開魔族大軍並提供援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