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玉白:“……”
和小小講故事的日子也沒過多久,他的傷怎麼就好了呢?
小小難掩失落,他走了還不知道下一個給她講故事的人會在哪裡。
分玉白看著少女懨懨,心臟無法克製地柔軟下來,伸出手摸了摸對方的頭:“要不要,和我一起走?”
“不行,”出乎意料地,小小很快拒絕,“我不能離開,族民需要我。”
分玉白眼裡劃過諷刺,在他看來,那不過是伽羅族人囚禁聖女用的借口。他好聲好氣哄著少女:“隻是出去玩一下,很快就回來,你看,平時也沒有什麼事需要你做不是嗎?”
“我聽說大部分聖殿事宜也是由祭祀和梵大人管理?”
小小頓了下,不自覺點頭。是哦,她在聖殿裡真的沒什麼事,哪裡都不能去,可是梵師又不喜歡她隨便用伽羅語地力量,唔……
分玉白幾番勸說,在外界美麗景色的展望下,少女心動搖擺了。
“就,就隻去一個時辰哦?”
分玉白微笑:“嗯,就一個時辰。”
這一次就去一個時辰,等到下一次,再下一次,慢慢的延長時間,總有一天小小能夠脫離這個詭異的聖殿。
少女給梵師留了靈傳口信,而後像隻鳥兒一般迫不及待地跟著青年穿過保護族地的屏障,前往另一個地方。
一個時辰後,心滿意足地小小被分玉白如約送回,她雀躍著約定:“下一次再帶我出去玩兒啊!”
“嗯。”
小小和身姿修長的青年告彆,回過身被站在角落的人影驚得往後退了一步,差點就喚人保護自己:“梵,梵師?”
梵師深深注視著懵懂的聖女,眼底悲切而驚痛。冗長地靜默,最後往日嚴肅冷漠的女子,彎唇一笑,淺淺溫柔:“聖女大人,玩的開心嗎?”
從沒見過梵師笑的小小呆了。
她躑躅不安,可是後麵分玉白來約了好幾次,梵師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讓他帶著小小出去玩,瞧著不像是生氣的樣子。於是小小漸漸放下了心,歡快地東奔西跑。
分玉白擔心小小在外麵被其他人騙了,也隻允許自己帶著出去玩。可某一次他被事情絆住,分長梟外麵派出找他的人一直未消停,差點被發現。他找了個地方躲了起來,等風聲過了,才輕門熟路再次前往伽羅族地。
這次這麼久沒去,小小可彆鬨彆扭才好。
分玉白含著笑,進了聖殿,麵對的卻是冷臉的梵師,以及——虛弱的白發蒼蒼的少女。
梵師說,見她最後一麵吧。
唇邊的笑僵住了,他眼裡都是不可置信,腳沉甸甸地沒法往前一步,直到少女喚他,梵師直接把僵立的人推到床邊,自己壓著顫抖的手退後。
小小努力睜大眼睛,露出一個一如既往柔軟的笑臉:“你來啦,你有好久……好久……沒來看我啦!”
分玉白滾動著乾澀地喉結:“也不長……就兩三年……”他想問,不過兩三年,你怎麼成了這樣了。
“兩三年麼……我不太記得啦,”少女眨了眨眼睛,輕輕地說,“那你回來了……是要帶我出去玩嗎?”
仿佛一雙大手掐住了他的咽喉,令他呼吸困難,吐字也含著血沫。
“嗯。”
“……我帶你出去玩。”
於是小小露出滿足的笑,閉上了眼睛。
分玉白蒼白的唇幾經開合,眼神茫然無措,血絲漸漸攀附,染紅了眼眶。
不知道是誰的眼淚打濕了衣襟,梵師轉過身,背對著他們:“你帶小小走吧……不要再回來了。”
分玉白輕柔地抱起安眠的少女。
“乖,我帶你出去玩。”
伽羅族的聖女性命和聖殿相通,一旦離開聖殿,身體就會開始以成倍時間衰竭,就像離開根莖枯萎的花。
——所有人都說著,“聖女不能離開”,沒人告訴她為什麼。
沒人告訴他為什麼。
而分玉白,第二世才知曉這個真相。但是這一世,他怎麼也找不到原本軌跡上的伽羅族地。
找不見小小。
他一直找著,沒有放棄。
隻要他還活著,就會找下去。
“分玉白,你該死了。”
總有人這麼說。
“不,我要活著,”雋逸溫潤的青年,掌控著權勢,他低頭看著掌心的紋路,眼裡都是平和深邃的暗光,“我該活著。”
活著才能……才能乾什麼?
……他忘了。
不論如何,他要活著。,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