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孩子,在這裡生活起居一應事項定沒有在家中照顧的妥當,何必在這裡受苦?”杜氏麵容擔憂,耐心勸說。
“我意已決,夫人不必再勸說。”
杜氏見此歎了口氣,微微垂頭:“既你意已決,我也不好再相勸,回府後我再好好同侯爺說說,讓他莫要生你氣。”
“勞煩夫人。”
“府中雜事還多,不能多逗留,便不在此叨擾你。”杜氏說著起身,身後春迎忙搭手。
送走杜氏,穆蘇轉身準備回院子,迎頭撞上康旬、江淮兩人,江淮並不掩藏直言:“我們聽聞你繼母上門,恐你受她欺負,特意在外邊兒守著若是不對便上前幫你;沒經你同意聽了你與你繼母的話,你莫要生氣。”
康旬覺得此舉十分無禮,深感羞愧,微微垂首。
“沒什麼好隱瞞的,聽便聽了。”穆蘇不甚在意,隨意回答;兩人見其當真不曾生氣鬆了口氣,江淮又道:“方才聽你們說話我覺著這繼夫人貌似是個賢良的婦人,在你父親麵前為你遮掩又說好話,還事事以你的意願來辦……”江淮說著抬眼瞧了瞧穆蘇。
聽了江淮的話,穆蘇也不計較淡淡開口:“或許吧。”隨後又眼帶懷念輕喃道:“許是總記著自家我母親。”江淮這才覺著自己說錯了話,是啊,彆人再好能有自個兒親娘好嗎?
康旬微微擰眉沉思:“這繼夫人倒也有些不對,話語中處處彰顯自己如今才是常寧侯府女主人,後宅之事皆有其掌控,穆兄回自己家還要勞煩繼夫人安排諸多事宜反襯的像個外人。”穆蘇聞言微微側目,康旬心細,家中同親族也有些齟齬需他處置,成婚也有兩三年比之穆蘇、江淮兩人於塵俗之事通達許多,這些暗藏的心思也能聽出來些。
“會不會是康兄你想多了?”江淮有些不相信,穆蘇並未言語,他自是能聽出來杜氏言語中有些不對,可這些微末小事他也不甚在意,自小他便不喜穆岩,無甚過多父子之情,後來母親去世更是不喜他;但有祖母牽掛著,可祖母也離世,他在常寧侯府也就沒什麼留戀的,自然也並不在意杜氏所作所為。
外人而已,何需放於心上。
這邊常寧侯府,穆侯爺再一次摔碎了另一隻墨玉茶盞,怒道:“你莫要再去管那混小子,他不回來便不回來,沒有人前去請他;他是被那臨淮蘇家養的分不清自己姓什名誰,連自己的祖宗都認不得了!”
說完,便怒氣衝衝離府而去。
杜氏見穆侯爺走了,身子一軟坐在椅上,嗬嗬笑了一聲:“春迎,待會兒去外麵尋幾個愛說閒話的婦人,將常寧侯世子同常寧侯不和的消息傳出去,最好是讓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對了,詳說是常寧侯世子自個兒不願回侯府,常寧侯夫人上門去請被拒的事兒。”
“是,夫人。”春迎彎腰點頭,憂心詢問:“夫人,萬一真考上進士怎麼辦?。
杜氏麵露不屑的哼了一聲,緩緩說著,眼底露出一抹貪婪的**:“哼,區區一個進士算得了什麼?讀一輩子書至多就是考個狀元,封個翰林官兒就如獲至寶,朝堂上摸爬滾打幾十年也不一定能升至一品;哪裡比得過世襲爵位,世世代代的榮華富貴;既然人家覺著讀書好好,願自食其力那便讓他去,越是這般想對我們才越好。”
忽地,門外走進來一看著有些頑劣的七八歲男童遠遠喚著娘親:“娘親,快給我些銀子,今日邵璆拿了一極好玩的賽璐璐去學堂,我定要去奇玩局買個更好的贏他!”
“跑慢些。”杜氏見是自己的心肝寶貝兒子,整個人柔和了下來哪裡有方才的陰狠算計嘴臉;穆侯府嫡次子穆立不依不饒催促:“娘親,快些,我現下就要去奇玩局。”
“好好好,娘親給你拿銀子。”杜氏輕笑,從兜裡拿出五十兩銀子給了自己兒子;得了銀子的穆立歡天喜地的又匆匆跑出了門去,身後跟著七八名扈從隨侍照顧。
“跑慢些,這孩子。”杜氏慈愛的看著自己孩子,語氣堅定的低聲道:“我定要為我兒得爵位,讓他一生無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