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大佬他少年時(1 / 2)

有些話一旦說出口, 就再也無法收回。

就像脫口而出的告白, 若是告白的對象也喜歡自己,那結局是皆大歡喜;若不喜歡,那連朋友都沒得做。

霍弈君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麼後, 心慌的一批, 一張臉更是漲得通紅。可他的心再慌,臉再紅, 也抵不過心中想要把少年據為己有的念頭。

他強迫自己鎮定下來,直直地迎上寧致投來的詫異目光,用極儘溫柔的眸光凝視著寧致, 緩聲道:“我喜歡你,不是朋友之間的喜歡,是對情人、對愛人那樣的喜歡。”

“哦。”

“哦……哦是什麼意思?”霍弈君小聲試探道。

可寧致卻沒回答, 他咬著牙刷,收回目光, 自若地打開水龍, 捧起一捧水撲在臉, 洗淨唇邊還殘留著牙膏的泡沫, 又用水漱了口,這才自若地走到神情忐忑的霍弈君跟前。

作為男主,霍弈君長的肯定不醜, 隻是他的好看區彆於寧致這具身體的雌雄莫辨。

許是小時候受江老爺子教導過, 他的背很直, 挺拔如青竹一般;膚色不是很白, 但卻是健康的小麥色;雙眉偏濃,眉形直線上揚,不雜亂卷曲,唯一的瑕疵是右邊的眼尾處有一道不太明顯的疤痕;眼神與一般過早接觸世態炎涼的人不同,沒有憤世嫉俗,也沒有被生活磨礪出來的滄桑,反而明亮有神,清可見底。

寧致的目光緩緩往下移,掠過他高.挺的鼻梁、緊抿的薄唇,最後落在唇角兩側的位置。

他記得霍弈君笑起來的時候這裡有兩個淺淺的梨渦,彆人的梨渦好看與否跟他無關,但霍弈君身上這個,卻叫他覺得迷之可愛,可愛到……

霍弈君忍著心頭的羞怯,逼.迫自己與之對視。

對方的眼裡沒有嫌惡,也沒有厭煩,隻有平靜,平靜的就像是毫無波瀾的湖麵,這叫心懷期待的霍弈君心生出一股不好的預感。

難道是他猜錯了嗎?

隨著對視的時間拉長,對方還是沒開口,這種預感就越發強烈。

他的心一點點在往下沉,眼底升起一層濃得化不開的恐慌,這種害怕連朋友都沒得做的情緒讓他迫不及待的想開口解釋,“我、我是——唔!”開玩笑的!

後背猛地抵在了堅硬的牆壁上,唇.間一軟,隱約間,口中仿佛多了一抹溫軟的涼意。

寧致抽回身,覆在他耳邊道:“嘗出來是什麼味兒了嗎?”

“味兒……”霍弈君下意識的咂巴了一下嘴,茫然的開口道:“涼涼的,有點像是、是薄荷的味道。”

“你說的不對。”寧致站定身姿,伸手拍了拍他的臉頰,道:“連牙膏的味兒都嘗不出來,還說什麼喜歡我,不行,我感覺不到你的誠意。”

“啊?”

“啊什麼啊,聽不明白嗎?你挑的告白時間我不滿意。”說罷,寧致蹙起眉峰,小聲嘟囔道:“可惜了我的初吻,就這麼沒了。”

這話落在霍弈君耳中,不亞於晴天驚雷,他結舌道:“初初初初、初吻?”

寧致看著他飛揚的喜色,不滿的哼了一聲,道:“瞧你那色.眯.眯的樣子,果然是在覬覦我的美色,上次還騙我說是嚇我的,嚇我能差點吻了我?”

“我是真心喜歡你的。”霍弈君被突如其來的驚喜砸的暈頭轉向,陡然聽到喜歡的人說他看中的隻是皮囊,忍不住解釋道:“我喜歡的是你這個人,與你好看與否並無關係。”

“我要是沒有出色的外表,你能看得到我優秀的內涵?”

“……”這是送命題,就像老生常談的你.媽和你女朋友掉水裡你會先就水一樣,一個答的不好,今天告白泡湯不說,說不得連朋友都沒得做,霍弈君沉默了一瞬,用無比認真的神色道:“在沒認識你之前,我從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喜歡上一個同性,所以不管你是以什麼身份、什麼模樣出現在我麵前,我都會喜歡上你。”

“我記得你以前說過,男人的嘴都是騙人的鬼?”寧致的眼底閃過一分若有若無的笑意,嘴上繼續作道:“你這話說的好聽,就不知道是真還是假。”

“……你也是男人。”

“不,我還是個孩子,離成為男人還差一天呢!”說到這兒,他話鋒一轉,“你這個禽獸,還說不是覬覦我的美色,我還差一天成年呢,你就迫不及待的想對我下手!”

“……我、我沒有。”

“你遲疑了,是不是被我說中了心思,心虛了?”

“我不是,我沒有,你彆瞎說。”霍弈君三連否認,他以前怎麼就沒發現‘季堯’這麼幼稚?可就算是幼稚,他還是喜歡的不得了,他轉移話題道:“是不是我再重新告白一次,你就會答應跟我交往?”

寧致見好就收,含糊其辭道:“看你表現吧。”

說罷,他越過霍弈君走出洗手間,打算換身衣服下樓,身後再次傳來霍弈君的聲音——

“季堯,我喜歡你,你能不能考慮給我一個追求你的機會?”

寧致頓了一頓,突然轉過身,走到滿臉期待的霍弈君身後,推著他走到房門口,關門前留下一段話:“我爸媽就我一個兒子,你把他們的兒子掰彎了,想好該怎麼跟他們解釋了嗎?”

“解釋……”

被關在門外的霍弈君猛地瞪大眼,這……這是同意了嗎?

這驚喜來得太突然了,把霍弈君砸的暈暈乎乎。

果然,‘季堯’也是喜歡自己的,雖然過程曲折了些,但結果是喜人的。

他靠在牆壁上,臉上是難以自持的喜悅。

激動過後,他後知後覺的想到——該怎麼跟未來公婆解釋把他們兒子‘掰彎’一事!

……

南家的酒席從上午十點開席,到下午五點才結束。

期間,南山收到不少長輩送的紅包,寧致作為南媽媽.的外甥,也收到不少,他把紅包交給了霍弈君保管。

酒席結束後,偷偷喝了不少酒的南山溜回房間休息去了。

滴酒未沾的寧致帶著霍弈君回到閣樓。

倆人盤膝坐在休息區,霍弈君把紅包拿出來,一一點名這是誰送的,寧致拿著紙筆把金額和人名記下來,想著回頭哪家辦喜事再還一份禮回去。

倆人一來一往,頗有些歲月靜好的意味。

霍弈君拆完最後一個紅包,托著下巴溫柔的凝視著認真記錄的少年。

夕陽順著窗縫灑落進來,照射在少年的側臉上,映得他側臉格外柔和。他翹.起唇角,心中暗想,這個少年現在是他的了呢!

“看什麼呢?!”寧致記錄完最後一條,合上本子,抬起頭就見霍弈君看著他發呆,心思一轉,繼續道:“是不是發現我比之前更帥了?”

霍弈君盈滿笑意的臉僵了一瞬,求生欲極強道:“你每天都這麼帥。”

“還算會說話。”寧致滿意的湊上前,在他唇上親一口,“給你的獎勵。”

溫熱的觸感使得霍弈君呼吸一滯,渾身緊繃,心跳更是漏了兩拍。

這與之前的初吻不同,先前的吻來的猝不及防,他還沒嘗到個中滋味,就結束了;這次雖然結束的也很快,可這種感覺他記住了,而且……

他看著寧致削薄的唇,擺正坐姿,正兒八經道:“在我眼裡,就沒人能比你更好看——”

“停停停!”寧致打斷他的話,斜睨了他一眼,道:“想占我便宜?”

“……呃!”被看穿的霍弈君尷尬道:“我沒有,我說的是實話。”

寧致哪裡不知道霍弈君的心思,他站起身,把本子放進抽屜,頭也不抬的道:“明天的考試你緊張嗎?”

“……”我想要親.親。

可這話他不敢說,隻好道:“有一點。”

寧致思索了片刻,抬起頭來衝他招了招手,“你過來。”

霍弈君顛顛地湊上前,“怎麼了?”

寧致把他摁在桌麵,重重的啄了一口,“還緊張嗎?”

“……緊張。”驚喜來的太快,猝不及防。

寧致又親了一口,“這樣呢?”

霍弈君咽了口唾沫,期待道:“還有點。”

“哦。”寧致放開他,挑眉道:“看來親.親不管用,那你回去多刷幾張試卷,說不定就不緊張了,”

說著,他把霍弈君推到門口,微笑道:“我們明天見。”

“等等——”霍弈君把揣了一天的禮物交給寧致,道:“生日快樂。”

翌日一大早,寧致就在南媽媽.的咆哮聲中睜開眼了。

他梳洗好了後,拿著準考證、身份證和需要的文具用品下了樓。

霍弈君正等在客廳,南山則是焉耷耷地垂著腦袋,有一搭沒一搭的跟霍弈君說話。

南媽媽抱著被子從南山的房間走了出來,隱約間,寧致似是嗅到了一股尿騷.味……

“你又尿床了?”寧致走到客廳,兀自尋了個位置坐下,道:“行了,不就尿床嗎,反正你也不是一次兩次了,臉皮厚點,彆蔫兒吧唧的,打起精神來應付接下來的考試。”

“弟……”南山感動的抬起頭,眼淚汪汪的道:“你說的是人話嗎!”

“你能聽懂我說的話,那你是人嗎?”說完,他把目光移到霍弈君身上,問道:“早飯吃了沒有?”

霍弈君挪到寧致的身邊坐下,悄咪.咪的勾起他放在身側的手指,道:“吃了。”

寧致斜了他一眼,剛準備說點什麼,南媽媽風風火火的走了過來,“堯兒,你先去吃飯,等我把你表哥的房間收拾一下,再送你去考場。”

寧致跟南山不在一個考場。

他跟霍弈君的運氣比較好,不但分配到了一個考場,且考場離他們學校不過三條街的距離。而南山就倒黴了,他被分配到了隔壁鎮子的一所學校。

用過早飯,寧致勸南媽媽送南山去隔壁鎮子的學校,他則跟霍弈君打車直奔考場。

負責他們考場的老師等在學校門口,見到他們兩個,先是問他們緊張不緊張,又安撫了他們好一陣,直到同學們陸續到齊,又鄭重的問了同學們該準備的東西都帶齊沒有。

高考是提前三十分鐘進考場的。

寧致跟霍弈君這次沒能同在一個考場,臨分彆前,霍弈君拉著他的手說:“季堯,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寧致聽著老師的催促聲,幽幽道:“我不談異地戀,所以你看著辦。”

霍弈君:“……”

……

為時兩天的考試一結束,走出考場的同學就像是脫韁的野馬,三五成群、勾肩搭背地狂奔出學校,而有部分同學是抹著眼淚走出來的,一出校門,見到守在校外等待的家長,抱住家長嚎啕大哭,似是要把這三年來的壓力儘數傾瀉.出來。

哭聲感染了周圍的家長,一個個感同身受般的紅了眼眶。

寧致跟霍弈君並肩走出校門,見到這一幕,扭頭打趣道:“我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麵的時候,你就躲在深巷子哭鼻子來著,怎麼樣,要不要試試,眼淚也是釋放壓力的一種方法呢。”

霍弈君臉皮一抽,無奈道:“彆鬨,我現在沒壓力。”

沒壓力就怪了,寧致想到霍老太太,開口問道:“這個月都過去八天了,霍老太太都沒找上門來,是你給她送過錢了?”

“沒有。”提到糟心事,霍弈君神色冷了下來,“這事你彆管,我會解決好的。”

“用不用我幫你?”寧致以前沒開口提幫忙的事,是因為倆人的關係還不夠親密,加之霍弈君也從沒提過讓他幫忙,現在倆人是情侶關係,他幫自己的男朋友解決一些小事,理所當然。

“不用的。”霍弈君緩和了神情,柔聲道:“高考已經結束了,過幾天我就帶著姥爺去帝都先去帝都安頓下來,到時候,就不怕她再糾纏不清了。”

“你甘心?”

自然是不甘心的,所以他根本就沒打算一走了之。

但這話不能跟‘季堯’講,他不想讓‘季堯’知道自己是個連親人都能算計的人。

他主動牽起寧致的手,紅著臉道:“沒什麼不甘心的,反正她也老了,沒幾個年頭好活了。”

寧致挑了挑眉,沒在說什麼。

倆人站在校門口,商量著是先去江清高中附近的出租屋還是先回南山家。

就在倆人商量之際,一輛墨綠色吉普車緩緩朝這邊駛來。

吉普車行駛到學校附近,就被擁擠的人群給堵的無法前行一步。

季疏打開車窗,滾滾熱浪夾雜著各種聲音撲麵而來,叫他不適的皺起了眉,他跟司機打了聲招呼,推開車門走了下去。

下了車才發現外麵更熱。

他默默地回到車內,解開領帶,脫下.身上的西裝,又整理了一番襯衫上的皺褶,確定無礙,這才下車,邁步走進逆行的人潮。

逆行中行走,舉步艱難。

他走了沒幾步,就被人擠的失了方向。正一籌莫展之際,一道熟悉的身影躍入他的眼簾——是堯兒。

緊皺的眉峰剛一舒展,堯兒的身後突然跑來一個少年,少年遞給堯兒一瓶水,倆人邊走邊說著什麼,堯兒喝了幾口水,把瓶子交給少年,少年就著還未蓋上蓋子的瓶口,小抿了一口,隨即蓋上瓶蓋,放在左手,右手則是自然地牽起了自家侄子的——手!

而自家侄子竟然沒有拒絕!

季疏看到這裡看不下去了,他擠開人群,走到倆人跟前,沉聲道:“堯兒,解釋一下。”

正在對題的倆人被這突如其來身影和低沉的嗓音驚的抬起頭來。

但見烈日下,一身姿挺拔、頭發淩.亂的俊美男人堵住了他們的去路,而那雙與寧致極為的眉眼正幽冷地盯著倆人牽在一起的手。

霍弈君下意識地握緊了寧致的手。

寧致投給霍弈君一個安撫的眼神,隨即迎上季疏的眼,笑道:“小叔,你什麼時候到的,這麼熱的天,你怎麼沒在車上等?”

“我要是在車上,哪裡還能看到你背著我們做了什麼。”季疏收回目光,意有所指道。

寧致也沒否認,反而抬起倆人緊握在一起的手,道:“那小叔你會反對嗎?”

“先上車,找個地方坐下來,我們慢慢算賬。”季疏沒有回答,他遲疑了一下,道:“把他也一起帶上。”

車子停的不遠,加之又是順著人流,三人很快就回到了車內。

一上車,季疏便讓司機直接往縣城開。

車子行駛了沒多久,寧致察覺到霍弈君的緊張,開口安撫道:“彆擔心,我小叔很疼我的,他不會乾棒打鴛鴦的事兒的。”

季疏聞言臉色一黑。

小兔崽子,仗著他的寵愛簡直是為所欲為。

“我、我不擔心。”霍弈君用餘光瞄了眼坐在副駕駛座上的季疏,冷不防季疏黑沉的眼,小聲喊了句:“小叔。”

“……”現在的孩子臉皮都這麼厚嗎,不但敢當著家長的麵牽手,還臭不要臉的喊自己小叔?

“小叔,你彆為難弈君,我跟他的事兒是我先開的頭。”

“不是,是我先追的季堯,小叔,您要怪就怪我,反正我是不會跟季堯分手的。”

“……”我開口了嗎?一個兩個的就開始往自己身上攬責任。

還有,彆叫我小叔,拐走我侄子還想當我侄媳婦兒,彆說門,連窗戶都沒有。

季疏不說話,轉身靠在椅背上,閉著眼用手捏著鼻梁的穴位。

嫂子難得開口讓他來接侄子,他想著跟侄子有一年多沒見麵了,就放下手頭上的事物,匆匆趕了過來,本以為迎接他的是叔侄倆熱淚盈眶的場麵,然而現實是他家侄子送給他一個驚天大雷。

之前聽他哥提過,說是堯兒在學校跟一個私生女早戀。

常年在國外的他對早戀一事司空見慣,也不覺得私生女的身份有多麼不堪,但長嫂如母,既然嫂子介意,他也沒反駁。

可現在他恨不得時光倒流,搖醒他哥,並且告訴他與其讓侄子喜歡男人,還不如讓他跟私生女談戀愛!

寧致可不知道季疏的想法。

他先前打量過季疏,能當反派的人,自然是優秀的,這份優秀除了來自家族的培養,還與他自身的努力分不開。

話本裡季疏在國外打拚出了屬於他自己的事業,他第一次出場是給季堯解決汪秋玲和江老爺子一事,當時他回國有些時日了,正在考察市場,打算把設立在國外的總部搬到國內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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