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世子他好南風(2 / 2)

管家心下一咯噔,王爺該不會是真的想出家當和尚吧?

他試探的開口:“王爺,陛下來看您了。”

寧致由元寶攙扶著坐起身,喘了兩口氣,這才平和的開口道:“元寶,準備輪椅推我去接駕。”

管家一聽,完了,王爺連尊稱都不要了。

元寶哭喪著臉,從屏風上取來大氅,披在寧致身上,餘光偷偷看向管家,示意管家拿主意。

管家也是左右為難。

擱平時,王爺要是這般遵循禮法,他隻會欣慰地覺得王爺終於懂事了,可這會兒他重傷未愈,怎能輕易見風?更彆說外麵天寒地凍的,這要是出了門,感染了風寒,他就是有一百個腦袋都不夠掉的。

“王爺,您重傷未愈,太醫叮囑您須得靜養三月,您看……”

“無礙。”寧致麵色平靜的揮退管家,讓元寶伺候更衣,不想,就在此時,一走龍行虎步的威武男子著明黃色龍袍昂首闊步走來,男子免了寧致的禮,立在床榻前,雙目威嚴地打量著寧致。

男子儀態威武軒昂,氣度極度不凡。

一雙能看透人心的鷹眸直直地對上寧致的眼,似是要想從中看透些什麼。

寧致麵不改色地與之對視,不懼他半分。

良久,男子神色緩和下來,一撩衣擺,大馬金刀地坐在床榻邊緣,道:“身子可好些了?”

寧致可有可無地點了點頭,淡淡道:“勞皇兄記掛,臣弟一切安好。”

這般疏離客套的話叫蕭勤剛緩和下來的神色立時就變了。

他懷疑地打量寧致,好半響才道:“勉兒今日怎地與為兄這般生疏?”

寧致淺淺一笑,道:“皇兄何以這般想?臣弟對您的忠心從未變過,不過是想通了一些事罷了。”

蕭勤斂起眸底的懷疑,神色頗為複雜的道:“母後說你想出家為僧,可有此事?”

“有這個想法,可是母後不同意,臣弟身為人子,總不能違背她老人的意思,所以臣弟想等勸服了母後,再去寺廟行受戒之禮。”

蕭勤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在來之前,他也懷疑過被母後寵壞了的弟弟是不是經過這一遭學聰明了,想以退為進,可觀他淡薄的神色來看,不像是演戲給他看。他沉思片刻,道:“既然勉兒無礙,那皇兄就先回宮了。”

寧致掙紮了兩下,想起來送行。

蕭勤連忙把他按了回去,吩咐他好生休養,這才起身告辭,走到門口時,他似是想到了什麼,又轉身道:“祝東駿備了厚禮在外求見,你若是不想見,朕這便把他打發了?”

“多謝皇兄,不過不用了。”他讓元寶去安排祝東駿,又說了句,“昨日種種,譬如昨日死;今日種種,譬如今日生。”

聽得蕭勤滿臉不可思議,帶著一肚子疑惑和不解走出寢殿。等候寧王接見的祝東駿恭送皇帝出了府門,這才去接見寧致。

祝東駿今天十七,長相肖似其父,濃眉大眼國字臉,習得一身好本領,在武將眼中,是行軍打仗的良將;但時下.流行贏弱美,男子出門須得塗脂抹粉,就連方才氣勢那般強盛的皇帝,也沒能免俗塗了少許胭脂。

所以祝東駿硬朗的長相不符合時人的審美,這也是當初在醉花樓時,花魁選了祝東駿,卻沒選擇俊美的蕭勉,讓蕭勉不忿的起因。

祝東駿今日很老實,他一進門來就跪地請罪,說當日不該衝動,讓王爺險丟性命,又說王爺若是不解氣,可任打任殺,隻要能放過他的‘姐姐’。

寧致神色平淡,似是不為他的話動容,隻是道:“祝公子無需多禮,既然我讓母後不追究此事,那我便是真心實意的覺得此事已經過去了,你且安心回去吧。”

他就差沒把自己當成聖父了,讓管家親自送祝東駿出門不說,臨了還給人又回了一份重禮。

隻是——

祝東駿前腳剛走,寧致便揮退寢殿裡的婢女和小廝,招來元寶,在元寶耳邊嘀咕了一陣子,末了道:“去吧,行.事小心些。”

三日後,祝東駿跟幾個要好的兄弟在酒館喝酒,歸家的路上,被人套了麻袋,拖到小巷子打了一頓,直到第二天淩晨才被人發現!

元寶來稟告此消息的時候,寧致正在嘗試自己用膳。

他揮退伺候的婢女,聽元寶說了祝東駿的慘狀,毫無波瀾的眼波飛快地劃過一抹笑意。

他其實也不是眥睚必報的人,跟祝東駿有仇的人也不是他寧致。

可他一來就遭了這麼大的罪,鬱氣難消,那就隻能找罪魁禍首出出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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