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雙虎目淩厲地迸射向寧王府,這個人是——
祝東駿在寧王府外守了一夜,直到第二天清晨,寧王府大門終於開了,寧王一襲白衣,頭戴玉冠,手執紙扇,風度翩翩地從裡麵走了出來。
跟在寧王身後的,是著同樣白袍的男子,男子容貌昳麗,過於出色的容貌顯得有些陰柔,可他眉宇間的英氣卻又不會叫人誤以為是女子,但那張臉——
祝東駿目眥欲裂地盯著自家阿姐淺笑晏晏地站在寧王身側,倆人並肩而立,有說有笑,偶爾還能看到他阿姐用似水的眸子柔和地注視著寧王。
祝東駿攥緊發.癢的拳頭,忍住暴打寧王腦袋的衝動,艱難挪開視線,朝相反的方向跑去。
祝東駿一走,寧致斂起臉上的笑,轉身看著祝東駿怒氣衝衝的背影,擰眉道:“你為何不直接與他說個明白?”
祝弈君跟著轉過身,笑容不變地看著自家阿弟,“說與不說,總歸都已經知道了,而且他不小了,不能什麼事都依賴我,總是要學著長大的。”
著男裝的祝弈君聲音不複女裝時的低柔細軟,而是多了幾分低沉暗啞,且他說話的語速不快,逐字逐句,像是在無形中為他的聲音增添了幾抹蠱惑的味道。
寧致不置可否的挑了挑眉,道:“跟上去看看?”
“還是算了。”祝弈君眉眼間盛著擔憂,卻不知想到了什麼,搖頭歎息道:“我母親走的早,父親常年在邊關,是我一手把他帶大的,他敬重我,事事以我為先,以前我還未曾發覺,隻覺得他乖巧聽話,這次我失蹤,他找來江南,抱著我哭的就像個孩子,我才驚覺不妙。”
“行了,去看看吧,就當是我想看他笑話。”寧致率先邁開腳步,不徐不緩地跟在一通亂撞的祝東駿身後。
祝東駿咬牙忍著悲憤,跑出城,來到城外的小樹林,見四下裡無人,忍了一路的眼淚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他一邊抹眼淚,一邊踢著小樹苗,“阿姐你是個壞蛋,京城那麼多公子哥你不要,偏偏找跟我有仇的寧王,找寧王就算了,你還瞞著我……嗚嗚嗚……”
“寧王有什麼好的,花架子一個,連我都打不過……”
祝東駿長著一張硬朗的臉,哭的卻像個小可憐。
若是頂著軟萌的臉,這傷心的哭聲還能叫寧致心軟一下,可現在……
寧致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笑出聲來。
“誰!”
祝東駿一抹眼淚,赤紅著眼珠子迸著凶狠地目光朝發出聲音的地方射來,倆人目光相撞,寧致隻覺得祝東駿這眼神凶悍的像隻還未長大的狼崽子,可祝東駿卻是新仇加舊恨,掄起拳頭就朝寧致撲去。
寧致巍然不動地搖著折扇,一旁的祝弈君擒住祝東駿的手腕,低喝道:“阿弟,不可對寧王無禮。”
“阿姐……”祝東駿臉上的怒意一滯,隨之而來的便是更大的怒火,“阿姐,你、你怎麼能幫外人呢!你這、這還沒嫁人呢就胳膊肘往外拐!”
“噗!”
“笑什麼笑!”祝東駿雙手握拳,呲牙怒道:“寧王,有種你跟我單挑,贏了我,我、我我就承認你是我姐夫,輸了你離我阿姐遠點。”
寧致唰地一下合上折扇,搖頭道:“我為什麼要跟你單挑?”
說罷,他抬起手,從暗處跳出來兩個暗衛,“明知道打不過你,我還跟你單挑,你看我像腦子不好使的樣子嗎?”
祝東駿身手不錯,但也沒法與皇宮培養的暗衛比之。
他左右瞧了一眼,見身邊沒人,漲紅著臉擠出一句,“你、你卑鄙!”
“我這不叫卑鄙,我這叫仗勢欺人。”說著,他想了想,“你不總說我仗勢欺人嗎,我要是不仗著這次難得的機會欺負欺負你,下次上哪兒找這麼好的機會去?”
祝弈君暗暗拉了拉寧致的衣袖,寧致衝他眨了眨眼,對暗衛吩咐道:“打斷這臭小子的兩條腿,叫他嘗嘗躺兩個月不能動的滋味。”
祝東駿眨巴著水汪汪的眼睛期待地看向他阿姐,“阿姐……”
祝弈君不忍的彆開臉,“阿弟,阿姐也幫不了你。”
一向把阿姐奉為天的祝東駿隻覺得眼前一片漆黑,天都塌了。
他晃了晃身形,不敢置信的看著胳膊肘往外拐的阿姐,良久,他忽地大哭出聲,“哇哇哇……阿姐,我討厭你!”說著,他掩麵跑了。
祝東駿一跑,寧致輕笑了一聲,搖頭道:“你阿弟怕是要恨死我了,說不定還會派人來套我麻袋。”
祝弈君心中一凜,“不會的,我會看著他的。”
寧致沒有說話,他往回走了兩步,突然想到了什麼,毫不心虛道:“在我離京之前,祝東駿被人拖巷子裡打了一頓,你查到是誰下的手了嗎?”
“沒有。”他當初就是為了調查這事兒,才無意發現了平郡王與二皇子的事,為自己遭來殺身之禍。想到這一茬,他把事情簡單的跟寧致說了一下,末了道:“你屬意誰?”
屬意誰?
他一個都不屬意。
以前蕭勉可沒少仗著寵愛欺負他們三,今後他們三誰上.位他都沒好日子過。
寧致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反而問道:“你就這麼信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