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怎麼行!”太後開口道:“勉兒,到哀家麵前來。”
親兒子和孫子,始終是隔著一層肚皮的,太後對二孫子的處罰無動於衷,可事關自己的兒子,尤其是今日百官攜家眷入宮赴宴,她還想給兒子指門婚事。
“母後,彆為難皇兄了,兒臣做錯了事,受罰是應當的。”說罷,他轉過身,衝著擔憂的祝弈君眨了眨眼,然後隨守衛出了禦花園。
寧致一走,太後也沒心思參加宴會,找了個借口回了宮。
太後走了不久,皇帝和皇後也走了。
三位最尊貴的人一走,宴會才開始熱鬨起來。
鎮南王飲著酒,搖頭失笑對兒子道:“子臻果然聰明。”
祝弈君也覺得他家阿勉聰明,近日二皇子黨行為有些出格,皇帝顧及皇後身後的勢力,隻能輕拿輕放,阿勉這麼一鬨,給了皇帝收拾二皇子黨機會和敲打皇後的借口,同時,也避開了太後想給阿勉指婚的可能。
當然,他私心裡覺得阿勉是在給他和父親出氣。
祝弈君抿了口果酒,淺笑道:“阿勉自然是最聰明的。”
鎮南王斜了眼自家兒子一臉引以為豪的臉,“太後方才走的時候,臉色不太好,你最近收斂些,切莫遭了太後的眼。”
“好的,父親。”
祝弈君嘴上答應的好好的,出宮便叫小廝把馬車趕去了寧王府。
寧王府的下人大部分皆遷去了江南,隻有少許看守護院的小廝和做飯的婆子。
祝弈君不是第一次來,但前幾次有寧致伴隨左右,加之他滿心滿眼都是寧致,也就沒怎麼注意,這次上門,帶路的還是開門的小廝,心中琢磨著回頭得從自家府內調些忠心的下人過來伺候才是。
小廝把他帶到寢殿門口,便走了。
他推開門,但見殿內燈火通明,他的阿勉披著衣袍,頭發濕漉漉地坐在案邊書寫著什麼。
他心疼的拿起一旁的布帛,走到阿勉身後,輕柔地為他擦拭墨發。
動靜驚醒了正在給王清源回信的寧致,他抬起頭來,見是祝弈君,輕笑道:“這麼晚了,你怎麼來了?”
“我若是不來,如何得知你連伺候的人都沒有?”說著,他皺起眉,“這些時日,你都是這麼過來的?”
“那倒不是,隻是這些人不如元寶順手,便遣了下去。”
寧致說著,繼續低頭寫信。
王清源說他的妻子懷孕了,想把喜訊分享給寧致這位好友,言辭中還頗為遺憾的說無法與他把酒言歡。
寧致寫好了信,裝進信封,想了想,拉著為他擦拭頭發的祝弈君來到私庫,打開私庫的門,道:“我昔日在江南結交一知己,今日他來信說家中有喜,現下,由吾妻來挑選賀禮如何?”
今夜的月亮分外的圓。
清冷的月華灑滿整個寧王府。
祝弈君聽著‘吾妻’二字,眼眶一紅,臉上卻笑的格外明豔,“好。”
。
太後想拿祝弈君男扮女裝頻入後宮一事相要挾,想勸他離開寧王,不想最後卻被祝弈君一句‘不能人事’氣的不輕。
恰逢上元節,百官攜女眷入宮赴宴,太後便把主意打在了宴會女眷身上。
然,任她百般算計,最後還是抵不過寧致那麼一通鬨。
太後越想心就越堵的慌。
便差人請來皇帝,說要為寧王舉辦一個宴會,給大臣們家中尚未出閣的小姐發請帖,屆時還希望皇帝解除寧王的處罰。
在這種小事上,皇帝一般不介意順從太後。
但上元節皇弟那一通胡鬨叫他甚為滿意,所以他說:“母後,此事還是算了吧,皇弟現在一門心思在祝世子身上,你若是強行拆散,說不得還引起他的反逆之心,他的脾氣您又不是不知道,與其逼他娶妻,不如隨他去,總歸時間久了,他會意識到男子不如女子溫柔體貼。”
“可……”
“好了母後,若皇弟執意如此,到時朕從宗親裡選一雙兒女過繼給他,總不會叫他斷子絕孫。”
“過繼的哪有親生的好?”
“但皇弟現在聽不進勸,朕又能如何?難道把大臣家的千金送進王府後院,然後由他冷落嗎?那是結親嗎?結仇還差不多。”
太後還想說些什麼,皇帝直言道:“邊疆的軍士暫且隻認鎮南王,朕若做的太過火,下了鎮南王的麵子,你當鎮南王不會出現乾涉?”
皇帝拿國事來壓太後,太後長歎一聲,“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