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他是不是語氣急了點,在電話裡輕咳一聲。
“我沒事,孩子也沒事,何嫂和張叔嚴重點,不過剛剛護士來說,他們已經度過危險,應該沒有什麼大問題。”
“那就好。”
我正要說上次新聞的事,突然聽見護工大叫一聲,顧不上還在和盛承彥通電話,我衝進病房,隻見病床上,鮮紅的血沾染著潔白的床單,紅的瀲灩刺眼,再看躺在血泊中的姑媽,亦是豔紅得觸目驚心。
像被冰尖紮進喉嚨,所有的聲音戛然而止一般,流動的血液慢慢凝固,我身體微不可見的被凍得哆嗦一下,反應過來,我轉身去喊醫生,“醫生,醫生,有人嗎,快來人看看我姑媽。”
姑媽的手落在床側,手腕上的口子劃拉得又細又長,血在源源不斷的往外冒。
聞聲趕過來的醫生衝進病房,急忙對病人進行搶救。
我站在床邊,像被人抽走所有力量一樣,空白驚怔的看著血床上的人。
沒多久,有醫生拿著病危通知和手術知情協議給我簽。
我沒抓穩筆,筆一下落在地上滾開,可能是被繃緊的弦被觸動了一下,我彎腰去撿筆時,眼淚連顆的掉。
“醫生,我姑媽會不會有事?你們一定要救她,我求你們了,一定要救她,我就剩下我姑了,醫生。”我接過協議,胡亂在上麵寫字,用手抹一把臉時,才發現手上全是剛剛握姑媽手時沾上的鮮血。
醫生拿過協議,立即安排人送病人去手術室。
李阿姨跟過去,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嘴裡不停的說著對不起,她剛剛在衛生間,又在玩手機,沒聽到病房的動靜,然後出來就發現姑媽自己割腕了。
我沒心情聽她說什麼,早上剛出車禍的我,加上姑媽的事,好像現在什麼都能壓垮我一樣。
“程小姐,你彆動,我拿帕子給你擦擦臉,你臉上全是血。”李阿姨拉著我,心疼道。
“彆拉著我,讓我一個人待一會兒。”我抽回手,害怕被人觸碰。
坐在手術室門口過道上的椅子,我怔怔的看著某個地方,好好端端的姑媽,怎麼可能會自殺,不會的…
雙手撐住腦袋,手指不停的抓撓頭發,再找不到一個突破口的話我會瘋的。
突然的,我想起來那個從姑媽病房裡出來的神秘女人。
監控!
監控一定有拍下那個女人!
我站起來,由於動作過快,一陣天旋地轉襲來,霎時頭重腳輕,人往地上栽去。
“程慕青!”
有人穩穩的接住我,我聞見沐浴過後淡淡的清香味,那麼熟悉,熟悉到讓我鼻尖發脹發酸,可這清香裡有淺淡的藥水味道,想來是在醫院聞久的緣故。
頭很暈,幾乎不能自己站立。
盛承彥扶我坐下後蹲在我的腳邊,他拿過我的手看了看,我手裡的血已經沁進手紋裡,看著惡心黏膩。
我怔怔的看著上一秒在和我通話下一秒突然出現在眼前的男人,暗地裡擰了自己一把,不是幻覺,是盛承彥回來了。
他真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