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喝道,“放輕鬆!如果想殺你,何必如此囉嗦。”
黑影探出一抹銀光,這次齊敏親眼見證,的確是泛著銀光。
那光盤旋兩周,嗖得一聲,沒入了齊敏身後的牆壁。
他伸手摸了摸,隻有一條窄小縫隙。若是先前用這手段,自己的頭,應該沒有土石牆壁堅硬。
來人適時出言道,“想通了?很好。我來自熾焰城首屈一指的**組織——指月。”
然而,齊敏對這些是不太懂的。
黑影略微搖頭,“從今以後,你就是我們門下的普通弟子。你口中的公子,也是我們的人。他實力不濟,也還是普通弟子。今後一切照舊,若有任務,上級會想辦法通知你。你若有事,也可以主動向上傳遞消息。多立功有獎,叛逆者當誅。”
齊敏半信半疑,仍頂著那縫隙,額頭卻已經遍布汗水。
黑影頓覺索然無味,“這裡是門規、聯絡切口以及一些特殊注意事項。你
儘快背熟,然後燒掉!”
黑衣人語畢,甩出一紙信箋,筆直抹過齊敏左側耳垂。信箋帶著絲絲血跡,**他麵前的牆體。
齊敏嚇了一跳,還來不及疼,褲子傳來一陣濕熱。
氣得那黑衣人直跺腳,“沒用的東西!牆裡那一枚,也賞你了。下次再如此窩囊,我第一個掌斃了你,以免出去丟人。哼……”
齊敏麵紅耳赤,原地靜靜佇立許久,確認對方離去之後,這才……掏出**,去挖那第二枚銀幣。
累加之前打額頭的一枚,一天的工錢就到手了!
至於尿褲子,他自己不嫌自己,此處也沒外人。
好一番折騰,齊敏總算是將那頁細密的小字記熟。
他手裡攥著兩枚略帶脂粉氣的銀幣,齊敏有些出神。此事,還是回報公子吧。不論真假,總要親口問一句,才能安心。
更何況,自己的身份來曆,都在林府記著。想害自己,不需要太容易。
窗外的雨簷之下,林楚夕像個蜘蛛一樣,倒掛在月影之中。
她透過窗縫,向內監視著皿的一舉一動。除卻貪財之外,其他倒也可圈可點。
他膽子雖小,遇到危險也還算冷靜,且記性不差。他才學寫字沒多久,卻背誦如此快捷,倒是難得。
想法上也沒什麼叛逆之心,本是個好苗子。就是,太不衛生!
自從楚夕假意離去算起,已有一盞茶時光還多,他就坐在那條濕褲子上,也不說換一換。
臨末離去之時,楚夕才恍然,幸虧那家夥沒換,否則,也隻能殺了。
因不講個人衛生而逃得一命的齊敏,對此毫不知情。他正盤算著,白日裡聽到那件事兒,加上夜裡這一遭,應該一道回稟給公子知曉。
林楚凡主仆一路停歇,終於來到翠衣巷後門。
也不知他從何處聽聞的。這門一般都是客人躲避用的,頭一遭迎到客人,給人家護院也嚇了一跳。好在有賞錢開路,沒遇到什麼麻煩。
林楚凡有些心虛,將林飛的手帕搶了,摳出兩個洞,蒙住了上麵半張臉。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崇拜子曦而做得模仿。
神諭教雖然兩次聚會都铩羽,卻在洛宣、邢樂等人的吹捧之下,仍然堅強的傳授了一批信徒。
其中有許多人,將子曦視若神明。也就湧起一股爭相遮臉效仿的熱潮。
好在月色濃鬱,沒什麼燭火的後院,也不算扭曲,之前他們也算來過。
隻是這冰嵐**道,沒有派人接,也不告知準確地點。這小三四層的青樓,挨個找過去,不成體統。
剛溜進大廳,林楚凡的腦袋嗡的一聲,險些摔倒。
好在書童勤勉,雖然路上鬨了些許不快,卻也沒忘記自己的本分,及時將少爺扶住。
翠衣巷,太吵了!
這還是兩人頭一遭夜裡來,比起紅袖館,這裡才是真正的‘人多口雜’!
同桌的兩個人,若是不扯著嗓子喊,根本聽不清對方說什麼。也不知,那些姑娘們,是如何在這種喧鬨之中,維持生計的。
忽然,嗷一嗓子,“林府楚凡少爺到!三樓上房,裡邊請!”
林楚凡心口又是一緊。這翠衣巷,真不是人來的地方。
他本想著,塞點兒引路錢,尋那冰姑行個方便。沒想到,這披紅掛綠的俗人,竟然把他認了出來。
蒙成這樣,你都能認出來?
這一聲不可謂不大,震住了大廳中六七成的人。
眾人也聽清,三樓上房這字眼。
許多沒有人光顧的姐姐們,淺笑嫣然,步履款款而來,捏著手絹,嬌滴滴的就要往上貼。
一個公子哥,哪裡夠她們十幾個人分,一大部分沒搶到內圈的女子,不由得將酥手伸向了林飛身上。
“滾開!”
書童伸手入懷,掏出若羽,加持之下,怒作獅吼。
這一嗓子,可比先前迎賓來的清脆洪亮。整個大廳,徹底沒了聲息。
林楚凡也被震得不輕,卻也沒辦法怪他,實在是這些姐姐太熱情。
正在此時,樓梯上下來一人,正是當天,親自上門討債那名雪域弟子。
楚凡眼一亮,趕緊從脂粉堆中鑽出,循著那名弟子而去。書童攥著若羽,廳內無人與他爭搶,自發讓出一條路來。
主仆二人,這才得以上樓。
卻聽那些姐姐抱怨著。
“什麼人啊!一個光頭還這麼凶?若非看他模樣清秀,老娘才不去摸呢。”
“姐姐莫氣惱,這裡有些因由,外人是不知道的。”
“可不是嘛!沒聽那龜奴唱,蒙麵公子是那林楚凡。”
“那,那清秀小光頭,應該就是他心愛的書童,林飛咯……”
“啊!難道是那個,‘桃山飛凡’?嘶……”
林楚凡差點噴出一口逆血!
什麼‘桃山飛凡’?這都什麼奇名怪號。他趕緊扯著林飛,大步跟上引
路人,往三樓而去。
樓下的姐姐們,仍是覺得他們有趣兒。
“你們看,他倆個害羞呢。林公子挽著書童一起爬樓梯!”
“這種人來我們翠衣巷乾嘛?是來消遣我們姐妹麼?”
“姐姐慎言。這等風流公子,不來我們這兒,難道,還要去紅袖館不成?”
“嘿嘿,紅袖館未必沒有,我可是聽說……”
書童也恨得直咬牙!也有一部分是害羞。
剛入大廳的時候,人聲鼎沸;如今喊了兩聲,男客反而開始玩深沉。那群女人嚼舌頭,全被人聽了去。這事兒,恐怕要被坐實。
楚凡卻是虱子多了不嫌癢。
他的荒唐事兒,遠不止這一遭。多此一事不算多,少此一事也沒什麼損失。
他一路跟著上樓,手還偷偷放入懷裡,細細檢查一番,確定無誤,暗暗鬆口氣。
冰嵐倒是比上次闊氣了不少。
他換掉了常年不變的雪袍,反而穿了一身淺紫色繡銀紋的武士服。
這圖樣,楚凡曾在碎冰城見過。據說是北地蠻族之中,一些首領級彆的大人物,才有資格鑲嵌使用。
難道說,這家夥在蠻族,比師叔的地位還高?師叔可是首領的義女,雖然不是親生,放到炎國,也有青禾的身價。
哦!懂了。
這小子仗著炎國人不識貨,刻意偷了貴族的衣服來穿,也不是不可能。可惜了這一身銀線,若是拆下來熔掉,說不定能給羅綺打一副銀針。
冰嵐好奇道,“三少為何如此看我?難道這一身,有什麼錯漏之處?”
林楚凡聞聲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