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眾說紛紜。
“這是什麼情況?怎麼羅綺講兩個笑話,那子曦還氣得吐血呢?”
“哪裡是幾個笑話的事兒!”
“先前有個小子偷襲泠杳。那羅綺可是她師姐,擋了一招能沒有表示?”
“要我說,這就是先前一撞的暗傷,這會兒爆發啦!”
“哎?你要是這麼說,我感覺像是林家小姐打的。”
“有可能!剛才那一巴掌,那聲多脆!我在門口收拾碎片,都聽得很真切。”
“胡扯!難道那小姑娘,還成了武林高手?”
“也不對吧!之前在寒羽門的時候,聽說這家夥,和林三少較勁兒。一個**,一個治傷,把一個大活人,活活折騰**。”
“哎?彆扯遠了,他能治傷,怎麼會吐這麼大一口血,該不會是裝的吧?”
“有可能!”
“有可能個鬼哦!那天我在場,當時他們爭的是外傷。剛才這一大口,可能是內傷。他不會!”
“你們說得都不對!沒聽過啊,名醫不治己病!”
“你滾一邊去!那叫醫者不能自醫!而且,是名醫不治已病。”
“‘已’和‘己’都分不清,彆和我們在一起,拉低了我們兄弟的格調……”
此時的幻真樓內,可稱人聲鼎沸,沸反盈天。一時間,已經遮住了風雨聲,誠可謂是賓主儘歡。
作為事主,洛宣也沒想到,原本是一場宣告**的宴會,最後竟然橫生枝節。
鬨出了一段風流韻事不說,還將神諭教的頭腦——子曦,氣得吐了血。非但傳教之事不了了之,那所謂的重寶,名字都不知,更彆提見到或者是討要。
他偷偷看了眼青禾,小公主麵色不愉。洛宣暗道失算,原本請了青禾過來,就是備用的。如今卻是……
洛宣搖頭,吩咐人照料子曦,自己折回樓上。
似這等宴會,他若是提前離場,會有人代表他,繼續陪同客人。隻是那些大人物,或是一些不請自來之人,就相對隨意許多,去留隨意。
子曦其實傷得不重,隻是心緒煩悶,這口氣兒根本順不下去,便隻好吐出來。
隻是今夜的情況,恐怕也難以成事,許多籌謀已然成為空談。他索性裝病不起,避免自己尷尬,也為神諭教留下一些餘地。
對此心知肚明者,大有人在,至少修為到了這一步,都能想通其中關竅。既然事主稱病,他們也都善解人意地告辭。
或許是楚夕和泠杳都在的緣故,羅綺刻意拖著,等江、唐等人離去,她才緩緩起身,一邊拉扯一個,攜手離去。
剛出了門口,被人攔住了去路。竟是那之前見過幾次的邢樂!
青禾公主這一夜都心情不佳,耗費許多心思,精心打扮了一番,結果卻沒有得到預想之中的關注。
雖然這會兒羅綺還在,她不好表情達意,卻不影響她出氣啊!
青禾怒道,“大膽!竟敢攔截本宮的車駕,難道也是行刺的?蒼荷,掌嘴!”
其實眾女都認出他了。即便認不出,那遠處張望的兩個,不正是鬥雞眼和石頭臉麼?
隻是青禾想打他一頓宣泄怒氣,便隻能胡亂捏個名目。
邢樂心裡苦!
他剛行禮,招呼都沒打完,就被按住胳膊,堵住嘴,啪啪抽了一串耳光。
無名山寨,客棧門前。
林楚凡抱著個壇子,病懨懨坐在咯吱作響的輪椅上,撚弓搭箭一射,竟然接連洞穿了七個人!
雖然一個都沒射死,但這一手已然鎮住了不少人。
這之中,就包括身後的吳桐,以及新收的四個奴隸。他們還不知道,自己即將成為,指月亭外圍成員手下的更外圍成員。
但見那些人倒地哀嚎,卻沒有流太多血。細看之下,箭上附近的血肉,都有一圈焦糊。
眾**驚!
唯有個彆頭領,要麼身懷靈氣,要麼知曉修靈這回事兒。倒是對這位公子哥,高看了不少。
那持刀的首領誇讚道,“這位小哥,不鳴則已,一鳴驚人!正是吾輩中人!在下於興,敢問小哥名號?”
林楚凡很有禮貌地撒了個謊,“原來是於大哥當麵,小弟林凡,在此有禮了。”
楚凡動用靈力,好不容易露了這一手,果然鎮住了大胡子。看他那意思,還有結盟的可能。
林楚凡正正想接過話頭,向下引導。
卻不料,那躲過一箭的白玉帶,嘟囔起來,“林凡,林凡,林楚凡!原來是你!”
林楚凡一陣尷尬,將弓還給吳桐,皺著眉頭看那白玉帶,卻是如何也想不起,究竟是在哪見過他。
大胡子卻是麵色一緊,不似先前那般熱情,似乎對這三個字,也有些耳聞?
林楚凡梗著脖子狡辯道,“你叫喚個什麼勁兒!小爺父姓林,母姓楚,單名凡。林凡,楚凡,林楚凡,都是我,你嚎什麼?喊得再大聲,還能有人來救你?”
他說著伸手拍了拍身旁的壯漢。漆黑的鬥篷底下,噌噌飛出一串白色光刃。
白玉帶大吼一聲,左支右絀,連滾帶爬,連手中的刀都折了兩截。生生挨了四五下山月斬,終究是躲過一條性命。
他不敢在此耽擱,一瘸一拐,朝反方向奔命去去。
他手下那群人,早已四散逃竄,隻留下先前七個重傷,以及剛**月斬波及的四個,在地上嗷嗷打滾。
於興有些傻眼,自己該不會是惹禍了吧?怎麼在這種時候,遇到這麼一夥人,真晦氣!
他卻仍硬著頭皮,上前說幾句場麵話,“林兄弟身邊,有如此高手,想必出寨不難。於某還有重任在身,告辭了!”
林楚凡從善如流,“於大哥請便。”
於興點點頭,揚起寬厚大刀,向前一招,身後一群人呼喊著向前追去。路過倒地哀嚎的十餘人,隨手補救一兩刀,他們很快就不疼了。
林楚凡招呼一聲,“咱們快走!最好能搶個馬車之類的。過一會兒他們反應過來,會有麻煩的。”
眾人趕忙向外急行。他也是適才,見到白玉帶逃跑的背影,才找到些似曾相識的感覺。
雖然他不記得何處見過,但八成是曾經有仇的。尤其是他認出自己身份之後,聲音悲切中,還帶著幾分顫抖,想想就覺得齒寒。
等到了門口處,兩側牆壁之下,哪裡還有馬車?
甚至連匹馬都沒有!唯餘一堆堆鬆散的馬糞,在夜雨之下,散發淡淡的氣息,仿佛在嘲諷眾人遲來
一步。
彆無他法之下,也不敢在這是非之地久留,一行人便徒步上路,冒著稀疏的夜雨,原路返程。
按照楚凡的說法,也未必就要今夜回去。哪怕在外麵找個落腳之處,休息一夜,隻要不被人追殺,怎麼都好。
他是雇主,自然說什麼都對。
幾個發絲乾枯的奴隸,並沒有什麼發言權,一個個背著包袱,默默跟上。
許是擔心引來追兵,他們並不敢燃燈探路,所以走得分外緩慢,結果,就被追上了。
一陣馬蹄轟鳴,星點火把串聯而成的火蛇,衝出寨門,將一行八人團團圍住。
林楚凡氣得肝疼,幾個月不出門,出城辦點事兒,這個不痛快!
他越想越氣,直到心脈收束不暢,這才悚然一驚,平複了心情,思量對策。
白玉帶朗聲嘲笑道,“林三少如今,在這京畿之地,可是名聲在外。怎麼如此行色匆匆,難不成是落荒而逃麼?哈哈……”
楚凡窩在殘破的輪椅中,借著蓑衣鬥笠遮掩,環視大半。
對方似乎看起來人也不多,撐死不到百騎,後麵人雖還有不少,都是些不配騎馬的,又能高到哪裡去?
那領頭的身旁,正是騎在馬上的白玉帶,身上纏著繃帶,還略微滲出血跡。
這倒讓林楚凡一陣詫異,山月斬自帶冰凍,他怎麼流許多血,難道是靈力被解?
白玉帶身後更有機靈的手下,越眾而出奉承道,“大哥,咱們今天的收獲,可不止這林楚凡。你且看他身後,背弓那人,像不像通緝令上……”
吳桐聞言,不覺後退半步。
一時間眾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