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才副本第二天,他們已經少了一個玩家。
謝斐然的床連著李鑫輝的床,明明才到七點,李鑫輝卻早早躺了上去,還用被子蒙住自己的腦袋,不再像之前那樣搖頭晃腦地唱歌了。
林涉心裡嘲笑,知道李鑫輝是害怕了,想早點睡著。
“喂,”他有心要吵李鑫輝,於是走過去,“不會是你打了鄧川河吧?”
李鑫輝從被子裡冒出頭:“你神經病啊,我打他乾什麼!”
林涉卻持懷疑態度,他記得白天的時候鄧川河還好好的,怎麼一回到宿舍就受傷了?
而且,剛才的宿舍裡可隻有李鑫輝和鄧川河兩人。
林涉越想越覺得李鑫輝打人的可能性很大,看向李鑫輝的目光也帶了幾分嫌棄。
李鑫輝又縮回了被子裡,根本沒發覺林涉的目光。
沒過多久,因為不想違反規則,林涉也上床休息了。
宿舍少了一個人,鄧川河對此毫不過問。林涉卻和李鑫輝一樣,睡不太著。
就這麼熬到半夜,他終於迷迷糊糊睡過去了。
——第二天,林涉是被孫張洋的敲門聲吵醒的。
“快醒醒!”
同為玩家,住在隔壁宿舍的孫張洋砰砰拍門。
“都要遲到了,你們怎麼還沒起床!”
床上的林涉一個激靈,立馬翻身坐起,一看時間,已經接近七點!
他的鬨鐘呢?鬨鐘沒響嗎??
林涉大驚,也顧不得去找鬨鐘了,趕緊下床,又去喊李鑫輝。
李鑫輝倒是睡得很死,被吵醒了還罵罵咧咧的,大怒道:“叫我乾嘛,誰要你叫我起床了!”
林涉:“你以為我想叫你嗎,我們要遲到了!”
李鑫輝起床氣沒消,還不講道理大罵:“多管閒事!下次彆叫我,不然我給你好看!”
林涉:“???”
這個人腦子有病吧!
他氣得不行,直接摔門走了。
所幸孫張洋提醒得及時,最終,幾人踩點趕到教室。
肖霏霏早就坐在座位上,等得十分著急。一見到林涉又是高興,又不由得有些埋怨:“學長,你們怎麼又差點遲到啊?”
“彆提了,”林涉道,“我定的鬨鐘不知道為什麼沒響,真奇怪,昨天它還好好的。”
鬨鐘是原本就放在宿舍裡的,他看還有用,就拿來用了。
肖霏霏:“可能隻是你忘調鬨鐘了,今天回去記得檢查一下啊。”
林涉趕緊點頭應是。
上課鈴聲早已響起,他們坐下,隨便摸出一本課本應付時間。
令肖霏霏在意的是,早自習的時候,路梔始終沒出現。
她不由得想起了昨天那個從井底爬出的黑影。
其實到現在,她已經不確定那個黑影是不是她的錯覺,可是路梔遲遲沒出現,又讓她有些擔心。
路哥該不會遇到危險了吧?
肖霏霏心裡這麼想著,忍不住把這個疑惑告訴林涉。
當然,她並沒有說出那個黑影的事情,因為她總覺得……如果說出了,可能會引來一些不好的東西。
這是她難得敏銳的預感。
林涉倒是很心大:“放心吧,路哥怎麼會出事呢,就連夢魘都打不過他呢!”
肖霏霏:……也是哦。
就算那個黑影真的存在,但它也不可能比夢魘還強吧。
肖霏霏稍稍安心。
令她高興的是,路梔果然沒有出事——早自習過後,他終於出現了。
那時正是嘈雜的課間,路梔靜靜地從教室外走進,走向自己平時的位置。
見到他,肖霏霏一下子放下心來,甚至在路梔走過她身邊時主動打了聲招呼:“路哥早上好!”
路梔看了她一眼,點點頭,算是回應。
隨後,他坐在教室的空位上,垂眼,注視自己蒼白的手腕。
昨天,井底的東西雖然沒傷到他,可在那之後,有些不對勁的事情發生了。
從昨晚到今天早上,他的身邊始終縈繞著一股若有若無的潮濕水汽,那水汽沾附於他指間,纏人又揮之不散,宛如某種標記。
是那個東西給他打下的“標記”。
如此刻意明顯,簡直是對眼的一種侵略與挑釁。
然而,路梔並不覺得憤怒,還有些好奇和疑惑。
那個東西想對他做什麼?
它哪來的自信?
路梔垂著眼睫,忽然間,輕輕抬起。
也許是似有所覺,也許隻是下意識的舉動,總之,他就這麼做了。
然後,他看見門口出現的一道身影。
那道身影似乎從一開始就瞄準了路梔,定定地望了他幾秒,隨即,一步步向他走來。
路梔沒有動。
那人的步伐不緊不慢,沒有任何偏移,就這麼筆直地走向路梔,走到他麵前。
接著,非常自然地坐下,霸占了路梔身邊的位置,偏頭看他。
路梔也和這個人對視,墨色眼眸中倒映出對方陌生而年輕的臉龐。
片刻後,他平靜地開口:“你是誰?”
那人彎起眉眼。
“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