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同甫驚呆了,以為自己的聽力出了問題，“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小弟看著路同甫難看的臉色，哆哆嗦嗦道：“顧煦舟和……岑朔，並列第一。”
路同甫一副懷疑人生的表情。
顧煦舟也有些驚訝。
他之前已經猜到他和岑朔的名次不相上下，說不定還會緊挨著，但沒有想到會並列第一名。
路同甫打死也不信顧煦舟和岑朔能並列第一名，惡狠狠地說道：“你眼瞎啊，成績名次都不會看,起開,我自己去看！”
顧煦舟也想親眼看看他們的排名，就對岑朔說道：“我們也過去看看吧。”
岑朔點頭說道：“好。”
成績欄前麵圍著密密麻麻的同學，路同甫擠了幾次都沒擠進去,焦躁地罵道：“前麵的都給老子滾開！”
前麵的同學聽到吼聲，緊緊地蹙起了眉頭,他回頭看著路同甫瘋狂又扭曲的臉,再想想路家的權勢，忍氣吞聲地讓開了位置。
路同甫動作粗魯地推開前麵的同學,擠到了成績欄的最前麵,死死地盯著最頂上第一名的位置。
那裡赫然是顧煦舟和岑朔的名字。
路同甫瞳孔緊縮，轟的一聲耳邊像是響起了炸雷。
他足足呆立了幾分鐘,周圍的聲音才重新湧入他的耳朵。
“這誰啊,也太沒素質了吧！先來後到不知道啊,非要硬生生擠到前麵來。”
“臥槽,730分！高考狀元能考到這個分數嗎？”
“顧煦舟和岑朔太厲害了！英語演講比賽的時候，我就覺得他們學習一定很好！”
路同甫聽到“英語演講比賽”幾個字，瞬間失去了理智,衝旁邊說這話的女生吼道：“你放屁，他們成績一點都不好，英語演講比賽的成績也是假的！”
路同甫一向心比天高，以學習成績為榮，而被他嘲諷過，辱罵過的人，在成績上狠狠碾壓了他，這無異於把他的麵子放在地上踩。
他剛才說的話也像巴掌一樣，狠狠打在他臉上。
路同甫氣急敗壞，轉身想走，可顧煦舟不給他這個機會的。
顧煦舟輕嗤：“路同甫就你那點分數，我都替你感覺丟人。嗬，你這種人都比不上我們岑朔一根小拇指頭，你還是趕快滾吧，彆在這丟人現眼！”
路同甫身體一僵，氣紅了眼，回頭吼道：“顧煦舟你他媽說什麼呢，想死是不是？！”
顧煦舟無奈攤手，“你不覺得這話很耳熟嗎？你剛才不就是這麼諷刺岑朔的嗎，那這麼說來，你也想死？”
路同甫一時語結：“你！”
顧煦舟沉下臉，一字一頓道：“路同甫今天你必須為剛才的言行道歉！”
路同甫這輩子就沒道過謙，他從來不覺得自己有錯。
路同甫身邊的小弟也湊了過來，一人一句說道：
“你們彆以為考得好了就能囂張，這又不是高考，最後誰分數更高還說不一定呢！”
“這樣咄咄逼人有意思嗎？”
“我勸你彆太囂張，以後是誰要哭著道歉還說不準呢！”
“路哥，我們走，彆跟他們一般見識。”
“給我站住！”王昊李宏勝他們走過來，懟道：“仗著你們人多欺負人是不是！你們不道歉，今天就彆想回去！”
王昊、李宏勝和班裡其他男生下來看成績，遠遠就看到了顧煦舟他們，王昊聽了一耳朵就知道發生了什麼，連忙過來維護他顧哥岑哥。
顧煦舟冷哼道：“我成績好囂張不行嗎？你不服也考個年級第一啊。”
路同甫差點一口氣沒上來，直接暈過去。
王昊聽見他顧哥的毒舌，努力憋著不笑出聲，“有本事你也考年級第一啊，誰不讓你了啊！”
李宏勝也懟道：“路同甫你嘲諷年級第一成績不好，是地球容不下你了，想上天嗎？”
路同甫的臉色都黑透了。
周圍的吃瓜群眾也都憋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哈哈哈哈，嘲諷年紀第一成績不好，是誰給他的勇氣。”
“我想想這個畫麵就要笑死了。”
“顧哥又帥又囂張，愛了愛了。”
“路同甫臉色好難看哈哈哈哈哈，我如果是他，現在肯定想找個地縫鑽下去。”
“就是啊，你有本事你也考個完第一啊！”
路同甫聽著周邊人嘲諷，恨不得手撕了顧煦舟和岑朔。
顧煦舟察覺到了路同甫的目光，挑釁地衝他挑挑眉，“今天你不道歉，我不介意讓所有來看成績的人知道知道，你還做了哪些丟人現眼的事情。”
路同甫狠狠握緊了拳頭。
三次了！
他已經連續被顧煦舟羞辱過三次了！
這筆仇他一定要報！
他咬著牙，從牙縫裡憋出幾個字：“對，對不起。”
岑朔撩起眼皮，看他一眼：“沒聽到。”
路同甫的力道幾乎要把牙齒咬碎，他恨恨地說道：“對，對不起。”
說完他整張臉熱得快要燒著了，顧不上其他人的目光，落荒而逃。
吃瓜群眾見路同甫狼狽的樣子，都笑了。
“哈哈哈路同甫慫得好快啊。”
“顧哥，你出本《說話的藝術》吧，我一定買！”
“顧哥，談戀愛嗎？康康我。”
“這是什麼爽文情節，太爽了吧！”
王昊衝著路同甫的背影，狠狠地比了一根中指，“媽呀，太解氣了，我晚上做夢都能笑醒！”
說完，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一臉驚訝道：“顧哥，岑哥，你們真考了並列第一啊！”
顧煦舟說道：“對，我也沒有想到會這麼巧。”
王昊說道：“我去看看。”
說完他擠到了成績欄前麵。
第一名的位置果然寫著他顧哥和岑哥的名字。
王昊往後看，看到了他岑哥和顧哥的分數。
王昊：“！！！”
730！！！
他顧哥和岑哥一共就扣了20分？？？！！
他就是分數最高的一科，扣的分數也比20分多啊！
顧哥和岑哥簡直不是人。
王昊驚得都忘了找自己的名字，喃喃自語道：“我還有點佩服路同甫了，他哪來的勇氣嘲諷考730分的人啊！”
不過他轉念一想，顧哥都是13歲自學完高中知識的人，考這個分數也有可能。
但他岑哥怎麼也突然變得這麼厲害了！！
*****
老師們和王昊有著同樣的疑問。
老師比學生更早拿到成績單。
辦公室裡，老師們都圍在了李應身邊。
“李老師，快給我們看看他們的試卷。”
“我批數學的時候，批到了一份滿分試卷，不會就是他們其中一個人的吧？”
“這麼說來，我也批到了一份，我跟你們說，他最後一個大題的解題方法，比參考答案簡單多了！”
“我物理也批到了一份！”
“他們都能考730分，考幾科滿分試卷也不奇怪。”
“當初英語演講的時候，我就覺得他們成績應該會很好。”
戚茜茜笑得一臉開心，“是啊，也不看看他們是誰的學生。”
其他老師：“……”
李應找到了顧煦舟和岑朔所有的試卷。
顧煦舟和岑朔除了語文，其他科目幾乎沒丟分。
戚茜茜看著兩份幾乎滿分的英語試卷，美美地拍了一張照。
英語競賽的冠軍注定屬於她的學生。
這幾位老師的任課年限也不少了，他們見過不少成績好的學生，但成績漂亮成這樣的他們還是第一次見。
其中一位老師看完岑朔的試卷，納悶道：“我高一的時候教過岑朔，他成績沒有這麼好啊。”
“學生成績突然提高這麼多，不太尋常啊，你說他會不會是……”
戚茜茜一向護犢子：“你的意思是他成績是抄的？他和顧煦舟就不在同一個樓層，怎麼抄？你還是想說他抄彆人的？嗬，他那個考場，最高分都比他低一百多分。這試卷可是我們不同科目的任課組長單獨出題的，岑朔如果能拿到所有科目的答案，他還不如去做忍者。”
另一個老師幫腔道：“我覺得這成績也是他考出來的，我批的那份數學試卷就是他的，他的解題方法比參考答案還要簡單許多。”
另一個老師沉默許久，說道：“這可能就是岑朔的真實水平，你們忘了，岑朔當時是以市第一的身份考進來的是，我之前一直不清楚他高一為何下降的那麼快，現在想來，可能是有意為之。”
戚茜茜蹙眉：“那他為什麼這麼做？”
那個高一做過岑朔班主任的老師說道：“岑朔家境不好，年級裡有學生對他不太友好。”
話點到為止，但所有老師都聽懂了。
有些事情雖然沒有捅到明麵上，但老師其實比學生看得還明白。
戚茜茜氣得握起了拳頭：“是哪個學生針對岑朔？”
其他老師都不吭聲。
李應出來打圓場：“顧煦舟和岑朔的成績非常好，算是我們學校近十年最好的成績了，說不定高考狀元最後也是我們學校的，這兩個學生人很好也很聰明，各科老師可以適當挖掘一下他們的潛能，我們老師是學生的引路人，說難聽一點，我們也千萬不能耽誤了他們。”
李應話剛說完，上課鈴就響起，他拿著他的本體——大茶缸子，笑眯眯地對其他老師說道：“這節是我班的班會，我先走了。”
戚茜茜抱走了14班的英語卷子，準備好好回去研究一下。
顧煦舟和岑朔並列第一的消息，早就傳到了班裡。
上課鈴聲響了，班裡都沒能安靜下來。
李應拿著大茶缸出現在門口，班裡才逐漸安靜下來。
他見班裡紀律混亂，也不生氣，隻是笑著問道：“大家都知道成績了嗎？”
“知道了。”同學們異口同聲的說道。
李應接著說道：“成績剛出來，各方麵的分析還沒來得及做，這一節課本來不應該講這次月考的，但我知道讓你們現在靜下心來學習肯定不行，那這節課我們就先來簡單分析一下月考成績。”
王昊吆喝一句：“老師也給我們分析一下年級第一的成績吧！”
有膽子大的也應和道：“我也想知道這20分是怎麼扣的！”
730分在大多數人眼中是可望不可即的，大多數同學沒有嫉妒，單純是看熱鬨的心態。
李應打開了ppt，“行，讓你們看看。”
顧煦舟和岑朔的成績出現在屏幕上。
顧煦舟：
語文：131
數學：150
英語：149
生物：100
物理：100
化學：100
岑朔：
語文：132
數學：150
英語：148
生物：100
物理：100
化學：100
全班嘩然。
“數學滿分！！最後一個大題我都沒看懂！！”
“你不錯了，我倒數第一第二大題都一點思路也沒有。”
“這是人考的成績嗎！高中，不是從初中開始，我就好久沒有看到滿分了！”
“最差的一科都比我最高分高，是在下不配。”
“以後改口了，該叫顧神和岑神。”
李應心情不錯地說道：“顧煦舟和岑朔的其他科目都比較好，語文相對弱一些，以後還需要多多努力。”
同桌好奇地問王昊：“顧哥和岑哥就語文成績最差，我看李應怎麼還挺開心的？”
王昊說道：“廢話，最差也有131的好嗎？再說了，考滿分了不就顯得老師很多餘，一點存在感也沒有嗎？”
王昊的同桌點點頭：“有道理。”
看完顧煦舟和岑朔的成績，李應又分析了班裡的總體成績：“這一次月考，我們班有的同學成績提高了，有的成績下降了，做好分析總結後不要過分在意，這隻是一次小考試，作用隻是摸底和提醒，沒考好的也不要心裡負擔過重。”
李應這一番話是安慰和開導班裡沒考好的同學，但徐磊卻覺得這話是專門說給他聽的。
他這一次是班裡的第四名，對他來說成績下滑很大，他本就十分難受了，顧煦舟和岑朔又故意刺激他。
不管他走到哪裡，身邊都有人不停地在討論顧煦舟和岑朔的成績。
從數學課上的那次解題考試，到英語演講比賽，他就把顧煦舟看做眼中釘，肉中刺，特彆是英語演講比賽的那次屈辱後，他就發誓這次月考一定要徹底打敗顧煦舟。
可誰曾想，顧煦舟考了第一，還考出了730的高分。
而他卻退步了。
他的那些雄嚴壯誌變成了笑話，這種屈辱讓他幾乎抬不起頭來。
徐磊的同桌恰好感歎了一句：“顧煦舟和岑朔是神吧，分數太逆天了。”
徐磊像是被踩到尾巴的貓，瞬間炸了毛：“你閉嘴！”
同桌早就看不慣徐磊，直接懟了回去：“你沒考好，就不容許彆人成績比你好嗎？酸什麼酸，你有本事也考出這個分。”
徐磊的臉色瞬間白了。
這句話像刀一樣紮在了徐磊心上的軟肉。
內心深處最讓他感到屈辱，難以接受的恰恰就是這個。
哪怕他超長發揮，也不可能考出730的高分。
他連站在同一層次，和顧煦舟比較的資格都沒有。
他就如跳梁小醜一般，讓人笑話。
*****
成績出來的那天，顧爸爸正好也回來了。
顧爸爸下班後直奔回家，因為時間還早，顧煦舟還沒有回來。
倒是顧臨今天回來的時間比往常早一些，此時正坐在客廳喝咖啡。
父子倆簡單聊了一下公務，就把話題轉移到了顧煦舟身上。
兩人一個是寵兒狂魔，一個是寵弟狂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