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謀(1 / 2)

天還是未放晴,陰陰沉沉的。雪越下越大,寒風吹過,更是讓人冷到心中。

胤礽注視著皇四子。過了良久,他突然把手臂抬起,手中的弓箭緊繃著,他竟然把弓箭指向了皇四子!

周圍的人都屏住了呼吸,在太子身旁服侍的何玉柱更是冒出了一身冷汗,他瞪大眼睛,不敢放過一絲一毫。他的嘴巴張開,好似想要說什麼,但卻又不敢造次,他的手腳冰冷,身體仿佛掉進寒窟中,太子這是要乾什麼喲!

而跪在地上的胤禛也驚呆了,在他的設想中,從來就沒有這種情況!

但胤礽並沒有停下,他把箭頭晃過胤禛,他突然轉過身,把手中的木箭對準靶子,放手,把手中的箭射了出去。力道之大,竟使得箭頭全插入木靶子中。

“稟報太子,正中紅心。”站在靶子那邊的小太監離得太遠,他什麼都不知道,隻在高聲地稟報著。

突然,胤礽笑了。

胤礽拿著弓,他突然彎腰把胤禛扶起,“四弟這是在做什麼,有什麼事情值得你這般。你我二人乃親兄弟,何必講究這番。那烏雅格格為我大清造福,自然是極極好的,又有何可不喜。”

他把胤禛扶起後,還替胤禛擦了淚,“你怎這般小看你二哥,你二哥像是如此心胸狹隘之人麼。當即以社稷為重。”

胤禛倒是有些受寵若驚,怎的太子哥哥今天倒是如此好說話。 “那,那些流言…”胤禛有些支支吾吾的,那些流言才是最要命的。那些流言不外乎是‘皇四子乃上天預定的真龍天子’‘太子不堪大用’等話。

“你我龍子鳳孫,皆是尊貴之人,怎可輕易相信那些胡亂散布謠言,彆有用心的陰險小人,胤禛看孤說得可對?” 胤礽看著胤禛的眼睛,問道。

“那,那是自然。” 胤禛回答道,“太子哥哥果真是行大事之人。”

“這雪也大了,想必也是不能再繼續練箭,四弟還是早早回去的好,以免被凍壞了。” 胤礽笑了笑,他和善地拍了拍胤禛的肩膀,把他肩上的雪拍掉。

“是,太子哥哥說得是。” 胤禛一時間也不知如何應對,倒是連聲稱是。

於是兩人便分離了。皇四子回阿哥所,胤礽則行至放弓箭的小屋。

“何玉柱,把門給孤守好了!”太子剛劍門,他拒絕了小太監的服侍,低聲吩咐何玉柱,還讓底下服侍的人都下去,把門關了,不準靠近小屋。

放弓箭的小屋並不大,隻有一個窗戶,胤礽走進去後,並沒有立即把大弓放下,他慢步走到了窗戶旁邊。從窗戶望去,便可見騎射場,也可見剛剛胤礽和皇四子談話的地方。

胤礽把手中的弓箭握緊,他突然把長約80公分的大弓舉起,然後抬腿,重重地把大弓往大腿上一砸,大弓頓時從中間斷開了!

手中緊緊握著四分五裂的大弓,大腿上劇烈的疼痛讓胤礽壓抑已久的情緒稍微有些發泄,他咬著牙,從牙邊狠狠地擠出,“胤禛,胤禛,果真真是皇阿瑪的好兒子!”

帝位,帝位,誰不想要呢?從來沒有接觸過權勢的人不會清楚,那個位置到底充滿多大的引誘。越是服從於權勢的人,就越會對權勢產生難以避免,從心底裡的深深渴望。

每天跪在皇阿瑪的麵前,每天跪在太子的麵前,每天對地位高的卑躬屈膝,難道皇阿瑪的那些好兒子,不會有逆反的心理嗎?難道皇阿瑪的那些好兒子,不會想過有一天,自己也能站在那高高的地方俯視所有的人嗎?難道皇阿瑪的那些好兒子,不會想要名垂千史,為萬人所歌頌嗎!

平民百姓家,就一個小小的酒肆屋子,都會掙得個六親不認,頭破血流,更何況是一個泱泱大國!

掙得了那個位置,便可翻手為雲,覆手為雨,一句話便可定成百上千之人的生死;一個眼神,便能所有人冥思苦想;一個動作,便可決定千百裡地方的興盛於衰落。所有的人都在為自己做事,所有的人跪著的都是自己,所有的人害怕,尊敬的都是自己。

胤礽望著眼前雪白的世界,雪越下越大,騎射場的靶子已被小太監收回,整個騎射場一片雪白。

然而,靠近權力中心,並不意味著就是權力中心。看似觸手可及,但卻又遙不可及。難道其他的皇子沒有爭奪皇位的心思嗎?開什麼玩笑,六歲的黃毛小兒,也會想要更多好吃的,想要更多更好的東西,隻是在皇宮中,大家都會掩飾,都會做戲罷了。

胤礽清楚彆的兄弟都會有爭奪皇位的心思,就算是皇阿瑪,他雖然寵愛自己,但也是不反對兄弟間競爭的。但他沒想到,隱藏得最深,心思最縝密,想得更多的會是胤禛。

胤礽比胤禛大四歲,雖天家無情,但胤礽一直對胤禛都不錯,是真把胤禛當弟弟看待的,平日對他也多為照顧。皇阿瑪不止一次提到,讓胤禛成為自己的‘賢臣’,而胤禛每次都是十分激動,恭恭敬敬地回答。

胤礽以為自己最大的對手可能是身為長子,有明珠相助又騎射十分了得的大阿哥;以為自己的對手會是深受文臣推崇,詩文十分了得的三阿哥,卻沒想到,自己是養了條毒蛇在身邊!

胤禛的‘道歉’為何要等‘烏雅格格’的事過了這麼久才來?此時流言已傳遍皇宮內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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