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需要人保護嗎?”
蘇白反問道。
“我當然不需要彆人保護。”
烏娜皺起眉頭,拔高音量強調道:“我在暗係術法和格鬥術上所取得的所有成就都來自於自己十年如一日的努力,而不是仰仗任何人的保護。”
她低下頭,目光銳利地注視著蘇白,紅寶石一樣不摻雜任何的雜質的瞳仁裡流露出深深的不滿。
烏娜感覺自己被這姑娘輕飄飄的一句話冒犯到。
也許她並沒有惡意,卻讓烏娜下意識聯想到一些在背後議論她的不好的聲音,質疑一個貴族世家出來的姑娘不具備男性強健的體魄,沒有耐心和毅力成為格鬥師,也控製不了黑暗元素這樣具備著毀滅屬性的力量。
“那為什麼你可以成為格鬥師,而我不可以?”
蘇白發問道。
她的語氣平淡到仿佛並不是有意在和烏娜爭鋒相對,說起自己也想上格鬥課時是如此稀鬆平常,似乎完全沒有意識到作為一個女性進入這樣高強度高壓力的課程需要付出多少的時間和代價。
“對啊。”
黛拉在一旁忿忿不平道:“薇拉可是一年級新生裡麵唯一一名對光係元素有著s級親和力的學生。”
“因為在進入格蘭西神學院之前,我是利比亞預備神術師學院成績暗係排名第一的學生,自幼有二級格鬥師的親自教導,另外作為格蘭西神學院的二年級的學生,我在前年選修了大量的格鬥先修課。”
烏娜耐著性子解釋道:“我能夠保證自己絕不拖隊伍的後腿。可你隻是一個剛入學的一年級新生。”
“你胡說!”
黛拉立馬反駁道:“薇拉可是曾經單槍匹馬殺了一位魔王!”
烏娜似笑非笑,並不相信黛拉的話:“你親眼所見?”
一年級的光係新生能夠殺掉魔王?
這就像是告訴她一個五歲小孩殺掉一位壯年男子,簡直是天方夜譚。
黛拉攥緊手指:“我……我……雖然不是我親眼所見,但伊瑞斯長官可以作證!”
烏娜在格蘭西神學院有著極高的名聲,不僅因為她背後依仗的顯赫家世,更是因為她作為為數不多修行格鬥課的暗係學生,烏娜受到了不少格蘭西神學院女學生的追捧,一度被奉為女性之光。
光係和暗係天生對立,再加上黛拉是擁護正統神殿的保守派,她平素和烏娜並沒有太多交集,卻也由衷地羨慕和欣賞烏娜這樣能夠“活出自我”的女性。
現在黛拉卻無端感覺站在她們麵前的烏娜骨子裡帶著一種傲慢。
平心而論,就算烏娜認為蘇白是隻會光係輔助類術法的神術師,但既然是團隊作戰,在阿道夫教授的格鬥課上帶著一位有著s級的治愈係神術師也絕不能稱得上是拖後腿,而且烏娜明明向塞澤西也拋去了橄欖枝,為什麼到薇拉這裡就開始推三阻四?
“伊瑞斯長官可沒空搭理這些事情。”
烏娜
頭痛地揉了揉額角:“……我沒有彆的意思,但格鬥術真的不是隨隨便便……”
蘇白向黛拉投來一個安慰的眼神,打斷道:“塞澤西也是一年級新生。”
烏娜:“因為塞澤西對暗係元素有著s級的親和力。”
蘇白:“可我對光係元素也有著s級的親和力。”
烏娜眉頭越皺越深。
平心而論,烏娜並不想讓這姑娘加入自己的隊伍。
阿道夫教授的格鬥課之所以如此熱門,是因為阿道夫教授作為徽羽軍團的前任指揮官,他會在每學年末選出三支表現最優異的隊伍和徽羽軍團切磋。曾有過學生在切磋過程中直接被收入徽羽軍團旗下或者當場授予榮譽騎士爵位的先例。
然而重要的並非是騎士這個微不足道且並不屬於貴族階級的爵位,而是諾比大陸為數不多的女性騎士這個頭銜所帶來的巨大含金量。
烏娜覺察到越來越多探尋和疑惑的視線落在她們兩人身上,有壓抑的嘲笑聲譏諷眼前蘇白的不自量力,也有微弱的質疑聲指責烏娜對塞澤西和蘇白的區彆對待。
“如果下節課我沒有達到你的要求,我會選擇退課。”
蘇白繼續說道:“而且現在也沒有彆的學生願意選擇這門課,不然也不會等到春假後還有空位了。”
“好吧。”
烏娜妥協了,她接過蘇白的牛皮書,匆匆翻開一頁紙,指尖凝聚暗係元素在紙頁上一口氣畫出一個連貫的陣法。
牛皮書的通訊符文都是由持有者自主設置,大部分神術師都會選擇在一個圓圈內填充六芒星和神名以祈求祝福和表達信仰。
“這是我的聯係方式,等會我會將你加入我的隊伍中。”
烏娜將自己的牛皮書遞給她:“你的通訊符文呢?”
蘇白接過烏娜的牛皮書。
溫暖柔和的光係元素凝聚在她指間,蘇白低下頭,專心致誌地在牛皮書上繪製起她的通訊符文。亮金色的筆觸在柔軟潔白的書頁間筆走龍蛇,又像是荊棘一樣盤根接錯,有一瞬間烏娜懷疑這姑娘是在通過這種誇張的塗鴉方式向自己示威。
但她表情嚴肅認真,指尖劃出的光係元素如此濃鬱純粹,又並非有著絲毫戲弄之意。
隨著蘇白最後一筆落成,空氣中的光係元素元素被一筆一捺牽連,源源不斷地貫入這道符文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