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盧修再次微微欠身,微笑道:“世子抬愛!諸位兄弟抬愛了!”
趙煥道:“適逢張帆張兄在此地宴請宋賢弟,我想大家都是同齡人,張兄和我稍微癡長各位幾歲,但也相差不大,便想要認識一下賢弟,交個朋友。”
趙煥儀容氣度極佳,聲音溫和,目光專注,沒有任何高高在上的感覺。
宋煜拱手道:“世子如此抬愛,煜不勝惶恐,先敬世子一杯,再敬在座諸位。”
說著端起麵前一個剛被斟滿的精美瓷杯一飲而儘。
趙煥也舉杯乾了杯中酒,眾人一陣叫好。
隨後宋煜又分彆敬其他幾人一杯,眾人這才開始觥籌交錯。
儘管剛剛已經差不多吃飽,但在身邊這位彩衣姑娘的照顧下,還是吃了不少東西。
宋煜默默運行經文,將其轉化為能量,一邊喝酒,一邊修行,若叫旁人得知,怕會驚掉下巴。
或許這些出身豪門的貴公子都有極高的修養和素質,也或許是看在世子趙煥麵上,反正讓張帆擔心的事情並未發生。
眾人對宋煜都很客氣。
期間一眾青樓女子或吟詩、或淺唱、或玩一些小遊戲來活躍氣氛。
一場酒宴,賓主儘歡。
趙煥還真誠問宋煜要不要留宿此地,並表示他身邊彩衣少女為清倌人,可以陪他。
“你若喜歡,可以把她直接送給你。”
宋煜微笑著婉拒,且不說他還是有點不大適應這個時代送女人的風俗,更多還是跟這位世子不熟,不清楚他如此禮遇自己的目的是什麼。
即便對青樓贖身行情不了解,也明白身邊乖巧可人的彩衣少女價格絕不會便宜。
趙煥也沒勉強,笑著與宋煜分彆,此時眾人都微笑著站在有點距離的地方,各自聊著。
趙煥看著宋煜低聲說道:“為兄有個小忙想要麻煩賢弟。”
宋煜沒有猶豫,直接表態道:“世子太客氣了,但凡煜能做到,世子儘管吩咐。”
趙煥拍了拍宋煜肩膀,示意他往旁邊移步。
更加遠離眾人後,趙煥輕歎一聲,道:“數日前監妖司風字科的蕭晴來到寒江,她此行是為我家而來。”
宋煜愣了一下,怎麼都沒想到會是這件事。
趙煥道:“並非我們監視賢弟,隻是我們的人無意看見賢弟救下受傷的蕭姑娘,如果當時你沒去那租房,我們的人也會前往施救。”
宋煜沒說什麼,安靜聽著。
“賢弟有所不知,蕭晴本是名門之後,爺爺蕭良三朝元老,曾任北趙宰相,父親蕭雍官至南趙吏部侍郎,但在十餘年前被人刺殺,傳說是塞北唐門的人乾的……”
“蕭家滿門被滅,隻剩蕭晴這個幼女,當時因為沒在京城,僥幸逃過一劫。她從小被內侍官……權傾朝野的大太監李朝恩收養,這人複雜難測,向來與我父王不睦。”
“我與你說的這些,其實都是公開的信息,很多人都知道。”
趙煥看著宋煜道:“監妖司是李朝恩手上一張王牌,除此之外,禁軍也由他掌管。這次他派蕭晴來寒江,十之八九……是有人在他麵前讒言。”
宋煜看著趙煥:“什麼意思?懷疑你們有謀反之心?”
趙煥愣了一下,旋即露出苦笑,坦然道:“賢弟不僅聰慧過人,膽色也令人欽佩,這話可不敢公開說,不過你說的也沒錯,這個可能性極大。”
宋煜道:“煜隻是一介布衣,如何能幫到世子?”
說實話,這事兒他才不想參合!
看看今晚趙煥請的這些人吧!
王家兄弟、李家、鄭家公子……這些人背後都是曆經幾百上千年的古老世家。
更不要說還有盧修這種同樣出身世家,父親官至節度使的封疆大吏子弟。
加上趙煥一向對武人優渥,結交甚廣。
連自己這種明知道不會功夫的武館館主,都能如此禮賢下士……說他們家有謀反之心,他一點都不覺得奇怪。
趙煥笑道:“且不說你我剛剛結識,還沒有太深了解。即便已相交莫逆,我也不會做出那等叫人為難之事……賢弟既與蕭姑娘相識,且有救命之恩,隻需在她麵前偶爾美言幾句,煥便感激不儘!”
說著對宋煜深施一禮。
宋煜還禮笑道:“世子英姿偉岸,才華橫溢,待人又如此寬厚,何須煜美言,實話實說便可。”
趙煥哈哈大笑:“好一個實話實說便可,那便拜托賢弟了!此為初識,為兄也不知送你什麼禮物好,便在城東送你一套小院聊表寸心,回頭自會有人將房契地契送去雲天武館……”
宋煜連連拒絕:“世子,使不得,真的使不得,所謂無功不受祿,煜不能受此大禮!”
趙煥笑道:“賢弟莫要拒絕,這不過是為兄的一點心意,小意思而已。以後你會知道,我對身邊朋友從來都是如此大方,並非因有求賢弟。剛剛即便你拒絕,我也一樣會送你!不信你回頭去問張帆!”
隨後衝著宋煜揮揮手:“今日便到這裡,來日你我再單獨相聚!”
說著在王長史等人陪同下,離開了翠芳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