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煜微笑著擺擺手,把他送走,轉身回了黃平倒給他的那個小院兒。
萬般皆虛妄,修行才是真。
什麼大佬不大佬的,說說而已,有朝一日移山填海飛天遁地,哪裡又會在乎這些人間紛擾?
……
……
寒江城王家。
身為太原王氏的分支,寒江這一支王家子弟算是很有出息的。
家中這些年也出了不少人物。
官麵上有在外地做官的知縣,官階不高,權利很大,又有兩個監妖司風字科的鐵牌成員,雖然話語權不大,勝在各種消息靈通。
剩下那些,則幾乎都在經營各種生意。
背靠宗族這株千年世家的大樹,也算風生水起。
錢,王家從來就沒缺過。
即便是經營的那兩家武館,千山和龍騰,更多也是在為自家和太原王氏培養武道人才。
寒江靠北,男子大多身材高大、孔武有力,所以這邊培養出的弟子,深受主脈喜愛,也算是寒江王氏比較能拿得出手的。
對王氏這種千年世家來說,名聲向來看得極重!
家規裡麵就寫著不可輕易與人結仇——寧欺白頭翁,莫欺少年窮。
“如果不能一棒子打死,那就彆輕易把棒子舉起來。”
之前雲天跟四海雖然生意興隆,但畢竟規模有限,總不能一口吞掉寒江城所有的武館生意,加上張四海那人有很深的江湖背景,黃平也有不淺的軍方背景,不好去動,一直以來也算相安無事。
但隨著兩家合並,雲海開張就爆火,露出可吞噬一切的猙獰一麵。
讓王家,和跟他們情況差不多的李家、鄭家,都感受到了強烈危機。
王平是寒江王家當代家主的親弟弟,行四,家中長輩或是相熟好友,都叫他王四。
看著像是個縱欲過度的貴公子,整天沉迷在酒色之中,實際還真不是個沒腦子的蠢貨。
為了對付雲海,他先是命人暗中聯絡李家和鄭家的兩個同輩好友。
商議之後,決定共同出資,先讓那些沒什麼根基背景的中小武館去鬨事,彆小看這種手段,實則最是擾人心神。
等宋煜那小年輕焦頭爛額之際,再由他出麵,威逼雲海做出承諾。
“雲海想要發展,沒問題,但必須帶上我們一起飛!”
而這,不過是他們計劃當中的第一步。
他們真正的目的,是一點點收服宋煜這個人!
吞並整個雲海!
你不是能人麼?你不是有才華麼?你不是商業天賦卓絕麼?
你既然這麼好……為什麼不給千年世家做事?!
用王平的話說就是——你管他願不願意,先進去再說!然後多動幾下,不就潤了嗎?
“先要了你的人,再一點點收了你的心!”
“到那時,揉圓捏扁,想要什麼形狀,還不是看我們心意?”
可沒想到,這第一步都沒能邁出去,就被人家一個大逼兜給打回來了。
雖沒有屁滾尿流,卻也一褲兜子冷汗。
房間裡。
王平臉上並沒有任何尷尬和羞憤,很是平靜。
他看著另外幾個人……有寒江王家家主,有李家、鄭家他那兩個兄弟,以及……王東來,王向北,李勝和鄭君這幾個年輕子弟。
“情況就是這樣,這廝不僅身上帶著監妖司銀質令牌,還跟齊王府的小郡主相當熟悉,我們動不了他。”
王東來看了眼眾人,小心翼翼說道:“四叔,我之前就說過,你們也沒人聽啊,世子對待宋煜的態度不一樣。”
王向北也道:“沒錯,否則他有什麼資格,經常與我們一起喝酒?”
鄭君說道:“確實,世子對他的態度,明顯跟其他那些他欣賞的年輕才俊不同。”
李勝帶著幾分惋惜的口吻說道:“世子連翠芳樓的彩衣都送給宋煜了……”
眾人:“……”
家主王越看著王平:“老四,那你現在怎麼想?”
王平抬頭看了眼自己哥哥,沒好氣地道:“我想弄死他,但我敢嗎?一個監妖司銀牌或許無法撼動咱們家,但想弄死我還不是跟玩兒一樣?更彆說他還跟小郡主很熟……天知道他倆啥關係?所以我能怎麼想?我怎麼想重要嗎?當然是賠禮道歉啊!”
王越:“……”
他看向自己兩個兒子。
王東來無奈地道:“我這就去聯絡世子,之前因為轉運副使遇刺,他最近這段時間都很忙,不過這件事情還是要儘早解決,回頭四叔……您就彆去了,我們幾個年輕人聚一聚,到時我跟宋煜好好說說。”
王平歎了口氣,看著王東來道:“賢侄啊,謝謝你能為四叔著想,但你這麼說,就說明你沒真正了解過那個年輕人啊!”
“這頓酒席,我不僅得去,姿態還必須得低!”
“那個小王八蛋,個直娘賊,看著年紀輕輕又英俊瀟灑,跟個吃軟飯的小白臉似的!”
“實際那是個能笑嗬嗬吃人不吐骨頭的主!”
“被這種人記恨上,你四叔以後都硬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