茱眉笑逐顏開,遞過來,“哎。”
隨後娥辛放鐲子時,茱眉就看著,看著看著目光就落到夫人右手的食指和無名指上,還是紅紅的。
反反複複的,這可要什麼時候才能完全好?忍不住說:“我再去灌個湯婆子來,您晚上抱著睡,大夫說隻要您的手彆再凍著,以後就不容易複發了。”
娥辛看看自己的手,笑笑說好。
次日,用過早膳,娥辛趕在午膳前回到羅家。
她把兩樣東西分彆給了侄兒和侄女。
“拿著,姑姑給你們的。”
“謝謝姑姑!”
娥辛笑了笑,又下意識想摸摸兩人的腦袋。可快抬起手時突然一頓,忽而恍然。
是看著跟前眉眼稚嫩,初露少女模樣的小侄女恍惚了起來,一恍而過,小侄女已經不是當初那個矮墩墩的小娃娃了。
又看看旁邊還要大一些的小侄兒,他更是已經十三,剛剛聊天時言語中都已經聽到父親和兄長在琢磨他要考童生考秀才的事了。
娥辛收回了手,隻是笑笑。
都已經大了,好像已經不能再像小時候那樣摸摸頭了。用過午膳,娥辛隻待了一會兒,便打算回家。
羅項簷看她,“這就要回了?還早呢。”
“嗯,才回來,小院裡還有許多地方未收拾,今日太陽好,正好下午收拾收拾。”
這樣,行吧。羅項簷人高馬大,一下子起來,“那我送你,順道再過去看看。”
娥辛點點頭,那就一起。羅項簷非要送其實是有話要說,回到她這個小院,他就把茱眉幾個叫了下去。
他抿了抿唇,對著娥辛忽然神情複雜。
娥辛:“……兄長這是怎麼了?”
羅項簷更重的抿了抿唇,而後神情一正,說:“彆住這了,離家太遠,回去吧。”
娥辛也抿唇了。
接著搖頭。
羅項簷擰了眉毛。
娥辛:“兄長,明杳已經大了,再過幾年就得說親了。”
說完,就定定看著羅項簷不繼續往下說了。
她當年就是十四就說親,隻是後來意外……最後是到十九做了彭守肅填房。明杳今年已經十一,也就是這幾年的事了。她這個名聲,住在家裡對明杳不好。
羅項簷:“……”忽然啞口無言。
“可……”眉頭已經要團成一團死結。
娥辛一笑而過,換個話題,“兄長留下幫我搬些東西出去曬曬?”
羅項簷哪會不答應呢。
而且心裡實在是覺得對不起她,搬了幾樣東西出去後,就說:“我打算和你嫂子商量商量,我倆再生個孩子,到時過繼給你。”
她已經三十二了,再過兩年都能當人婆母了,卻膝下無子,又不回家住,這讓他怎麼放心?
娥辛愣了下,她是真不知道兄長竟然有這樣的念頭。馬上搖頭,這事會讓嫂子恨死她。
羅項簷卻皺眉:“你不要?”
不僅是不能要的事,娥辛還得再三勸住他!讓他千萬彆和嫂子提這事。
“我身邊有人,兄長彆擔心這事。”
“而且孩子太鬨騰了,頭疼。”
“我沒那個精力養孩子。”
這是娥辛的實話,目前她確實沒心情養孩子。羅項簷卻在沉默一陣後,把這幾句話理解成了另一種意思。他想到了彭守肅……當初妹妹一嫁他就得幫他照顧那兩孩子,結果最後是白眼狼。
肯定是那倆讓妹妹再也懶得養孩子了。
臉沉了一下。
但也確實沒有再提過這事了,回去羅府後也一點沒和明杳的母親提過他有這個念頭。
十一月十一,這天羅項簷很快又來了娥辛這邊一趟,還是入夜後娥辛這邊都緊鎖了大門後來的。
他來是為了今天白日宗伯恭在眾臣跟前說得事。
冬至大宴的名單下來了,要去的人確定好了。
他來告訴娥辛冬至那天她也要隨他和父親一起進宮。
娥辛:“……”
她也去?
沉默良久,看著羅項簷,忍不住問:“……兄長沒有看錯?”
羅項簷點頭,“沒看錯。”
“看情形宮裡今年是要大辦,宗伯大人說,凡四品及以上,家眷皆可至。”
娥辛又沉默了一瞬,但隨即已笑了笑,道:“好。”
羅項簷點頭,“那你準備好,冬至那日我過來接你。”
娥辛再次說好。
來這主要就是為了說這件事,既說完了,羅項簷沒再聊太多,馬不停蹄趕回羅家去。
次日,娥辛下午出了一趟門,為了采買一些米麵麥子以及年節的東西。院子裡越收拾越覺過日子的東西還是少了,還得再添置一些。
她來到附近東西最多的一條街,從街頭向街尾走。
走了半條街,米麵已經齊全,娥辛想了想,還想再買一套茶具,可忽然,衣袖被身邊的茱眉一扯。於是側過臉,邊側邊笑著問她,“是怎麼了?”
茱眉踮腳指向一邊,“您瞧今日有來賣米糕的,上回您不是還說想吃,奴去買些?”
娥辛望過去,立馬,她彎了眼。
笑吟吟點頭,“好。”
茱眉馬上過去買了一小包,買完就小跑回來。抬眸,笑嘻嘻捧著給娥辛,“最熱乎的,您快嘗嘗,涼了不好吃!”
娥辛拈起一塊趁熱乎吃,又推推她,示意她吃。吃完繼續走,進隔壁的鋪子買了一整套的茶具。
買完又繼續往前走,邊走邊聽茱眉說還缺什麼,要買什麼,她算了算,又看了看今日帶出來的銀子,把袖中的荷包握了握,心裡已經定好了等會兒這些還缺的都該買什麼成色的。
終於,茱眉說完了,娥辛這時問問她,“彆的沒少了?”
茱眉點頭,“奴昨天算了好幾回,就差這些了。”
娥辛嗯一聲。
半個時辰後,該買的已經差不多了,隻差最後一樣。
這差的一樣,她有些猶豫。
到底銀子還是帶少了……
娥辛也沒想到那些零零碎碎的東西加起來最後竟然能花那麼多的銀子,這最後一床厚棉被的銀子這會兒一算倒是不大夠。
鋪子的老板沒瞧出她銀子不夠,從她進門起他就以為是來了大生意。這會兒臉都快笑成花了,還在極力推薦,“咱們這就前幾日還來了一批南邊上好的絲綢,做被子最舒服,在下去拿給您看看?您看看花色和顏色可好?”
說完甚至都不等娥辛說什麼,馬上就叫小廝往後邊去拿了。
邊叫小廝拿,還又命鋪子裡其他人上壺茶再端些點心來,給這位貴客伺候好了。但娥辛現在囊中羞澀,還真買不了。
一會兒見著了他拿出的那上好料子,她更買不了。
她仔細瞧了瞧花色,看向茱眉。好在茱眉也有底,她是知道自家夫人是不可能花太多的銀子在棉被外的布料上的,不實用。
家裡是有些餘財,可這些財裡大部分是夫人的嫁妝首飾,不到萬不得已是不可能變賣成銀子用的,餘下的錢財就是郊外的那些田和莊子了,半年收一次,今年下半年的還要下個月才收上來,不能大手大腳的花。
茱眉不用夫人說,上前搖頭,“我家夫人不愛用綢的被麵,就用剛才看得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