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21(2 / 2)

既已沒了,那為何他剛剛還口口聲聲說羅彭兩家暗地裡的事不簡單?

宗伯恭搖頭,“就是沒了對方依然特地提醒我這一句,我才和你說最好不要!明白了?”

“當年的事絕不簡單,你摻和進去沒好果子吃的。”

這……倒是也有道理。

好吧,他這個人最大的優點就是聽得進去話。

方時圖歎氣,無奈極了,“好。”

宗伯恭隻能拍拍他以作安慰。

既然人不能娶,那他找人畫幅畫總沒關係吧?方時圖月底再見到娥辛,實在是覺得她越看越好看,便叫了身邊的一個老先生來,“好好看看,回頭給我畫下來。”

老先生於是盯著那邊一錯不錯的看,力求逼真。

畫在三日後終於完工。

是畫廢了一張又一張,最後隻有一張偶然之下有些神韻的,被方時圖留了下來,他把畫就掛在屋裡內寢。

掛上的第三日,這天下午,方時圖正算著帳時,突然見小廝跑過來。

皺眉望過去,“何事如此慌張。”

小廝:“大爺,宗伯大人來了。”

“帶進來就是。”方時圖又翻賬本。

“但不止宗伯大人,還有幾人一起隨行,宗伯大人暗示的意思是,您最好親自去大門處迎。”

嗯?

方時圖於是起來,且邊走邊說:“其他人還有誰?”

“具體名姓小的不知。”

那他親自去看看。

方時圖見到人時,隻見宗伯站在最左邊,在宗伯的最右邊,站著一文儒,文儒與宗伯之間,是一束冠男子,男子眼神淡淡,形露王氣。

方時圖下意識覺得對方不簡單。

連動作也下意識收斂了。

而兩人相見,最緊張的其實是宗伯恭。

有誰能知道他現在的心情?

原來仲孫恪如此告誡他,根本原因不在彭家,而是,而是陛下。

難怪了,難怪仲孫也隻提那一句,他再問就怎麼都三緘其口。

他今日才知道,也才深受教訓的明白,娥辛是動不得的人。

他當日的宅子不是陛下覺得位置好想要,更不是陛下僅僅為了他自己想要,一切隻是因為,他和羅娥辛的屋宅相鄰。

這才是陛下會問他要宅子最真實的原因。

今日一切都明白了。

被無聲中罰了一頓後怎麼都明白了。

仲孫終於肯跟他說,也不對,應該是因為時圖的出現,陛下授意仲孫不得不跟他說了,所以他才能知道陛下與羅家女的秘辛。

得虧時圖聽勸……宗伯恭忍不住深吸一口氣。這會兒,他擺著不露痕跡的表情,朝方時圖示意,“去倒杯茶吧,我帶朋友過來看看。”

方時圖權衡之下,說好。

薊郕不僅僅在這隻逗留了喝茶的片刻功夫,他還留了飯。用飯途中,才是他來這一趟的本意。

看一眼宗伯恭。

宗伯恭知道了,這是要他灌時圖酒的意思,酒後吐真言……

默默拿起酒杯,和時圖相對喝了起來。方時圖喝著喝著就不覺對勁了,可沒有辦法,宗伯是他生死之交,應該沒道理坑他?於是最後他給幾杯他就喝了幾杯,喝到最後爛醉如泥。

薊郕沒耐心等他爛醉如泥,在他醉了之前,已先離席,此時在園中不知在看什麼。

宗伯恭喝到這會兒其實也不太清明了,但他好歹比方時圖酒量好些,這時強撐著,拍拍他。

“你可死心了?”

“嗯?”方時圖說話都說不清了。

宗伯恭加大音量,“你死心了沒有?”

“嗯。”

宗伯恭鬆一口氣。

喝成這樣,肯定是真話了!他能給陛下一個交代。

招呼旁邊的小廝來,“送你們大爺回屋去歇著。”

“哎。”

宗伯恭怎麼也沒心到,讓他晴天霹靂的其實是在後麵,在方時圖的屋裡。

送他到房中,忽然看到那幅畫著的娥辛時,他整個人都懵了下。

緊接著,便是冷汗如雨。

連酒都瞬間嚇清醒了。

猛地看看方時圖,又死死盯著畫看。

忽然,上前一步,迅速就把畫摘下來。小廝看到還想阻止,“大人,莫要動,這時我家大爺最喜歡的一幅畫。”

“滾!”

宗伯恭都要氣死。

且,又是一身冷汗,還最喜歡!他自求多福去吧!

幾乎是恨鐵不成鋼,不是說死心了,畫這幅畫乾什麼!畫了也就算了,還就掛在屋裡!他現在想當看不見都沒辦法!

而且,這副畫絕對是不能再留著的。

拿了就欲去交給陛下。

不過,突然又回來,無比嚴肅的瞪著小廝,“你們大爺還乾了什麼,一並說來!”

他這樣嚴肅,小廝被嚇到了,甚至都有點結巴,“沒,沒了……”

“真沒了?!”

“真的。”

“那還有沒有彆的畫?”

小廝搖頭如撥浪鼓,“就這一幅最好最有神韻,隻留了這幅,其他的都燒了。”

最好如此!

宗伯恭便拿著這唯獨的畫快步去見陛下。

交給陛下時,因為時圖所作所為,他此時連抬頭看看陛下臉色也不敢。

“屬下在時圖屋裡發現了這個。”

“小廝說也隻有這個,您看一看。”

薊郕未以為這畫會有多出格。

可當打開了時,瞬間,他的臉上變得一片冰冷。

竟是她的畫像,還是如此有神韻的一幅畫像。

姓方的竟然日日把這畫掛在屋裡!薊郕莫名怒氣止也止不住,連拿著畫軸的手都繃得起青筋。

宗伯恭知道陛下的怒氣。

他也氣啊,氣時圖糊塗!

當日既聽勸了,怎又畫下這幅畫。

他更恨不得他能受點教訓!可,時圖到底也不知其中隱情,是無意為之。

所以對於這個至交好友,還是忍不住硬著頭皮求情,“時,時圖他是有些糊塗……但,望您念在他不知情的份上,還請饒他一命,他以後是萬萬不敢的。”

宗伯恭是真硬著頭皮才敢把這個情求出口,但凡兩人不是有過命之交,今日他都不帶管他的……

而後,眼見,跟前忽然起了一片火,他眼神忍不住駭了駭。

陛下他,他竟直接就把畫燒了,如此果決。

忽然打心底裡冒涼氣,他覺得時圖可能真的小命不保了,連他求情也無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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