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王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他磨磨後槽牙,正待要開口時,身邊的混世魔王搶先一步開了口:
“放肆,你敢汙蔑我姐姐。賤人!”
話一落,文季淮整個人都衝了過去,立馬揚手就想扇宋引玉的耳光。
幸虧宋引玉看情況不對,躲閃了一下,而秦嬤嬤她們動作極快地撲過來護住才沒被他得手。
文季淮看起來凶悍實際上不過才十二三歲。
秦嬤嬤手勁兒大,阿星力氣也不小,再加上其他人的出手,直接把他給製住了。
宋引玉可是氣壞了,原本以為就是個熊孩子,沒想到心這麼黑。
定國公乃是武將,家裡的小孩都是從小習武。
文季淮雖然年紀小,但手裡也是有功夫的。
再看快要趕上成年人的體格。
這麼一巴掌下去,就宋引玉這身子,還不得暈過去。
更讓宋引玉生氣的是,這貨居然想打女人?
她心裡爆了好粗口。
再看那張還叫囂要來打自己的臉,明明長得算是俊秀的臉,卻因為憤怒扭曲了。
在自己家,被人又是罵又是打的,再忍下去,她宋引玉就是就是腦子有坑。
沒有猶豫,宋引玉躲在秦嬤嬤他們身後揚手對著文季淮的臉就連甩了兩個巴掌。
並且是用了有史以來她最大的勁兒。
啪啪兩聲,響徹屋內,所有人都驚愕地看向宋引玉,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一切發生得太快了,連瑞王都沒來得及阻止。
他三兩步上前拉住文季淮,本想嗬斥他。
但見他原本白皙的臉迅速紅腫起來,便不忍心罵。
這張臉和蓁蓁有五分相似,此時那上麵的巴掌印就顯得格外刺眼。
瑞王陰沉著臉轉向宋引玉,道:
“夫人莫要太過分。”
宋引玉剛剛甩完巴掌就後悔了,怎麼忘了這力是相互的。
文季淮疼,她手也疼。
甩了兩下,又對著手吹了幾下,才消退了些火火辣辣的感覺。
“賤人,你敢打我。”
剛被打懵的文季淮完全失去了理智,赤紅著臉死命地掙脫瑞王的手,那骨子氣勢像是要掐死宋引玉。
瑞王險些沒拉住。
先下手為強,剛剛是慢了,現在打不死這個死小子,她就不姓宋。
宋引玉操起桌上的茶杯,連帶著裡麵的熱茶通通砸在了文季淮的腦門上。
頃刻間,茶杯碎裂,也直接將文季淮爆了頭,鮮血橫流。
“來人,有刺客,快來人!”
文季淮慘叫一聲,而後捂著額頭,躬下了身。
宋引玉卻是大聲喊來了謝府的護衛。
常管家帶人堵住了前廳門口,見著裡麵的亂象也是頗為驚愕。
正猶豫要不要去稟告老大人和老夫人時。
他卻看見了宋引玉向他投來了極為冷靜的一瞥。
就是這一眼,把常管家鎮住了,他還從未見過這樣的夫人。
這時他突然替謝三娘子鬆了一口氣,那日還真是夫人不和她計較了。
瑞王今日來,隻是為了看看謝臨安娶的宋氏到底是什麼模樣,想安蓁蓁的心。
所以隻帶了兩個護衛,卻沒想到會將事情鬨成這樣。
他早知道文季淮混,卻沒想到人能混成這樣。
早就有些後悔今天把人帶來。
更讓他沒想到的是,宋氏一副嬌嬌弱弱的模樣居然是個受不得氣的烈性子,還如此大逆不道。
此時看謝府的樣子,是完全不想善了今日的事了。
索□□情已經鬨成這樣了,瑞王眉眼一利想直接拿下宋引玉。
但宋引玉敢做,就已經想好退路。
她可不會蠻乾。
當即她人往後一倒,撫著胸口直喘氣,呼吸略微急促地指著文季淮說:
“常,常管家速速去大理寺報案,有,有反賊奸細混入瑞王爺身邊,現在已經劫持王爺,還要刺殺我。”
這謊話張口就來,想都沒想把在場的人都給唬住了。
加上她臉上本就帶著病氣,嘴唇無什麼血色,看起來倒像是真的受了驚嚇,犯了病。
可沒人忘得了,她剛剛扇人耳光,爆人頭時,利落的身手。
秦嬤嬤倒沒想那麼多,看宋引玉這樣有些慌,以為她是真犯病了。
可轉頭就看見宋引玉眼神清明,人雖是在喘,但看起來並沒有呼吸困難的症狀。
她一下子明了,隻配合著扶著宋引玉的身子。
常管家腦子已經不夠使了,隻聽見宋引玉的話,立馬遵她的命,去大理寺報案。
“站住。”
瑞王的眉頭擠在一起已經能夾死一隻蒼蠅了。
他叫住常管家,又磨著後槽牙對宋引玉說:
“宋氏,你不要信口雌黃,他是定國公的幼子,不是什麼反賊奸細。”
宋引玉放下撫著胸口的手,身子微微前傾,離兩人的距離更近了。
更是明目張膽地告訴瑞王她剛剛就是在裝病。
她抬著小下巴,白生生的小臉上露出個冷笑。
她舉著手指,戳在瑞王的麵前說:
“首先不要再用這副高高在上的語氣叫我宋氏。
我有名字,要麼你就規規矩矩地叫我一聲謝夫人,要麼就不要喊我。”
說完她又豎起第二根手指,
“第二,你說他是定國公的兒子,他就是嗎?他如果是定國公的兒子,跑來謝府乾什麼?
這裡住的又不是他祖宗,要他這個孝子賢孫來叩拜?”
說完她豎起了第三根手指,
“第三,也是最後,你不要忘了,這裡是誰的地盤,我要說他是反賊奸細,他就是反賊奸細。
你信不信我先把他打死,再把臉給他劃了,就說他是謝府在書房抓的反賊奸細,要造反,還罵皇上是狗皇帝。
你說,我一個和他素不相識地人說這話,彆人會信我是汙蔑他嗎?”
話一落,她打量著瑞王的神色,突然又意有所指地補了一句,
“難道比起反賊的名頭,你們更喜歡傳你和惠妃娘娘有私情?
和為愛逼死臣婦?”
宋引玉表情惡狠狠的,說的話是一句比一句狠。
隻是她眼神清澈明亮,一眼就能望到底,看起來根本就不像是什麼大奸大惡之人,下巴奶白的軟肉還為她添了幾分乖巧。
雖然嘴裡說著狠話,但卻像一隻小貓裝成老虎,伸出爪子威脅人。
秦嬤嬤他們是越看自家夫人越好,聽她用軟乎乎的嗓音威脅人,差點沒繃住嘴角就要上揚。
如果他們和宋引玉來自同一個時代,就會知道,這可以用一個萌字來形容她家夫人。
隻是在秦嬤嬤他們眼裡宋引玉有多乖巧,在瑞王眼底她就有多麵目可憎。
因為他清楚的知道,宋引玉所說的哪句話都不能外傳。
不論哪一句都會給蓁蓁引火燒身。
找不論那句私情,光說文季淮是反賊奸細這一說。
不管彆人信不信,他皇兄多半會借此出手對付定國公府。
因為,如果不是顧忌蓁蓁,他皇兄早就想出手對付定國公了。
定國公手握兵權,權傾朝野處事跋扈,正在一點點消磨他皇兄的耐心。
幸而朝中有謝臨安和定國公分庭抗衡,沒讓朝廷失衡,勉強算保住了定國公。
當初定國公會點頭同意謝臨安和蓁蓁的婚事,其實就是打著要拉攏謝臨安的盤算。
隻是沒想到皇上橫插一缸,定國公算盤被落空,什麼都沒落著,還讓這個女兒進了宮和嫡長女爭寵。
定國公對此有多惱火自是不必提。
翁婿沒做成,定國公和謝臨安之間的關係逐漸變差起來。
他在皇上身上吃了一個啞巴虧,就把所有矛頭指向了謝臨安。
原來兩人雖然看起來是對立的,但定國公還是挺欣賞謝臨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