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他抬手握住宋引玉的手,從眼睛上輕輕移開。
“慢,慢些。”
宋引玉手一動,就覺得難受,忙低聲說到。
謝臨安手一頓,登時握著她的手不敢動了。
看著他小心翼翼,僵著身子不敢動了模樣,宋引玉眉眼一彎笑了:
“也沒那麼誇張。”
這時謝臨安又察覺到自己還睡在宋引**上,忙起身。
腿上失去了重力,宋引玉雙腿立馬跟被數不清地螞蟻咬過一樣又麻又疼。
她隻是稍微動了一下腳,頓時覺得這腳不是她的了。
謝臨安見狀頓時無措了起來:
“窈奴……”
“沒事,你彆緊張就是麻了,動動就沒事了。”
說完,宋引玉做好了心裡準備,然後咬緊牙關深吸一口氣,接著抬起腳狠狠跺了幾下,又使勁兒甩了甩手。
那瞬間的酸爽滋味讓她臉色有片刻的扭曲。
但這法子雖然折磨人,但很有用,很快她的腳就恢複了知覺。
雖還是不太舒服但血脈通了比剛剛已經好了不少了。
緩了緩,她扭過頭笑著對謝臨安道:
“沒事了,子魚應該是叫我們吃飯了,下去吧。”
謝臨安卻是神色嚴肅道:
“窈奴下次不可再這樣。”
“嗯嗯,我知道了,還有下次記得叫我小玉,彆穿幫了,走吧。”
宋引玉胡亂地點著頭,然後把車簾子掀開,不給謝臨安說話的機會。
此時子魚和非樂正在車下,手裡拿著乾糧。
謝臨安見狀隻能先下車了。
腳重新踩在地上,宋引玉一邊活動著筋骨,一邊打量起四周的環境。
這時她才發現車隊是停在了官道旁的林子邊休整。
眾人皆下馬坐在地上手裡拿著一個餅一口一口地咬著吃。
而一見謝臨安出現,他們都起身行禮,隨後才又繼續吃著。
護衛領隊走了過來,他向謝臨安拱手行了行禮,正要說話,目光一轉就看見了他身旁的宋引玉。
他一愣,神色微動,隨即不動聲色地給她行了個禮,而後才把謝臨安叫走談事。
宋引玉吃著子魚遞來的餅,看著兩人的背影。
心中又浮現起了出發時的疑惑,他為什麼會在這?
冷了的餅難嚼又噎人。
宋引玉嚼得腮幫子都酸了才能把餅咽下。
下一口時她就學聰明了,她就著水一口餅一口水便好多了。
且天氣熱,這水還是溫的,喝著正好。
不過餅這東西不容易消化,宋引玉腸胃弱,她因此不敢多吃。
吃了幾口便把餅放下了,然後用紙包放進車裡。
她現下隻能少吃多餐,等會兒餓了的時候再吃,免得傷了身子,拖了車隊的進度。
宋引玉餅剛放下,謝臨安就回了。
此時大家也都用完了乾糧,時間緊迫也沒時間休息,眾人在領隊的一聲令下後均翻身上了馬。
宋引玉知道這是要走,立馬就爬上馬車。
謝臨安隨後也上來了。
果然兩人剛坐下,外麵馬嘶鳴一聲,就急奔而去了,子魚非樂架著馬車,依然跟在後麵。
有了上次的經驗,這次馬車跑起來時,宋引玉沒再磕到頭了。
上路後,坐在車內的時間一下子便變得枯燥起來。
宋引玉不敢看書,怕暈車,才睡醒她人也不困。
看了看謝臨安,她想起了剛剛見到的人,忍不住問到:
“周懷琅怎麼會在這處?他要和我們一起去南邊嗎?”
謝臨安聞言笑了一下,耐心地解釋道:
“皇上派周將軍協助我平亂,他手裡有兵符,屆時若情況不對,他可調派周邊軍隊去淮安府支援。”
宋引玉聽後明白了,她點點頭,若有所思道:
“原來如此啊。”
謝臨安方才口中提起的淮安府就是此次出事的南地,也是他們要去的地方。
宋引玉昨日想起這事時,還臨時抱佛腳翻了翻書,查了查淮安府的情況。
而後她大概估算了一下,這淮安府便是相當於這個時代的省了。
淮安府底下有十八個州,各州下有平均下來約有十五個縣。
可想而知,淮南府當初有多少人受災,又餓死了多少人。
謝臨安這一去會麵臨多大個爛攤子。
一想到這事宋引玉心裡便有些慌,她按下心底的異樣,不敢讓謝臨安擔心,故作輕鬆道:
“看來這一路我們都要望著周將軍保護了。”
她話裡有著調侃的意味,可心裡卻越發沉重。
謝臨安不是沒看透她掩藏下來的情緒,隻是他沒拆穿。
他輕輕把宋引玉攬在懷裡什麼也沒說,隻靜靜地坐在了車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