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麵就是將山裡死去的災民的屍體運下山。
齊兆興作孽,他明明有糧食,偏偏不願給人吃。
每日僅供一碗米粥給災民,那些藏起來的的人個個被餓得瘦骨嶙峋,眼窩深陷不少人沒撐住直接餓死了。
之前餓死的人都被就地埋了,後來他騰不開手了,才沒去管。
幸好時間短不過兩日,否則再拖下去,宋引玉都懷疑會不會引發瘟疫。
事情冗雜,處理起來也不簡單,幸好還算順遂。
隻是後來還是出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那一日周懷琅匆匆跑進府中找到謝臨安,密談了半炷香的時間夠,兩人又匆匆出了門。
到了晚上才回來。
“出什麼事了?”
用完晚膳後,宋引玉實在沒忍住問到。
因為謝臨安的眉頭打從回來開始就沒鬆開過。
謝臨安並不避諱與她談及這些事,聽她一問也沒隱瞞:
“懷琅在夷山裡找到了齊兆興藏匿的糧食和金銀。”
這不是好事嗎?可看謝臨安的神情,她不由問到:
“是哪裡不對?”
謝臨安頷首,手裡捏著茶杯道:
“數額不對。”
宋引玉聞言眼皮一跳,心裡有了不祥的預感:
“什麼意思?”
“糧食,銀子的數額都不對上。”
頓了頓,他看向宋引玉凝重說到:
“數額差距頗大,大到能養活一隻軍隊。”
宋引玉驀地睜大眼睛:
“你的意思是……”
話沒出口,謝臨安已然點下了頭。
沒錯,他懷疑齊兆興貪了這麼多年,隻進不出是源於他背後之人有造反的心思。
不然緣何他為了錢能將事情做得這麼絕?
淮安府曆年來都風調雨順,此地又富碩,怎麼著旱災來時都不可能死這麼多人。
可偏偏死了,那這些年的糧食銀錢早該堆成金山銀山了。
事實卻又不是,這背後的水自然就深了。
當看見謝臨安點頭的一瞬,宋引玉腦子裡一下子冒出了文家,冒出了齊訓侯。
原書中造反的人,便是齊訓侯原來的定國公。
在原書中謝臨安身受重傷早早回了京,清查後續事宜都是另有官員來查的。
所以她不知道有沒有暴露出這些事。
如此看來,齊訓侯並不是在和皇帝之間的矛盾鬨到不可調節時才起了心思要造反的。
他應是一早就有這個打算,或者說他是對皇帝早有防備,是計劃一旦與皇帝鬨翻就直接揮師京上。
想通了這些關節,宋引玉一下子恍然大悟。
淮安府的事能在之前藏得這麼嚴,定是有齊訓侯出手了,還有追殺周懷琅的人,也該是他派出。
此人在京中安分低調了這麼久,但實則從來都是在暗中謀劃,並未如表麵看上去的那樣。
說不準,說不準原書中謝臨安身受重傷都是他的手筆。
再往深了想,或許一切都是他的陰謀,他早就打算先要除掉謝臨安了。
宋引玉呼吸有些急促,深覺可怕。
她瞳孔緊縮一把抓住謝臨安的手,艱難說到:
“是齊訓侯。”
謝臨安怔了一下,隨即他臉色一變明白了宋引玉的意思。
她是懷疑齊兆興背後的人是齊訓侯,那想造反之人也是他!
原本謝臨安從未往他身上想過。
齊訓侯雖位高權重,但向來行事中規中矩的確看不出半分不對勁。
不過如今向來,他的一些事是經不起細究的。
深思熟慮後,謝臨安當夜很晚才睡。
他秉燭寫了整整十幾頁的折子詳述了淮安府的所有事,除此以外他還寫了一封密信。
第二日,謝臨安將折子和密信都給了瑞王,然後由寧南府的一名副將率軍護送瑞王押送淮安府的一乾官員進京受審。
瑞王走之前謝臨安與他密談了一個時辰,再出來時,瑞王有些魂不守舍。
宋引玉便知謝臨安定是將他們懷疑齊訓侯的事情告訴他了。
這讓宋引玉稍微有些擔心,這麼些天的相處也讓她明白。
瑞王這人其實沒什麼大毛病,心不言而喻是向著百姓的。
不然不會身陷淮安府,還被送去當苦力。隻是他一旦遇上貴妃的事就容易犯糊塗。
送人走時,宋引玉看著他離開的背影深深歎了口氣,隻希望他進京後能像在淮安府時清醒一點,彆再那麼失智。
瑞王帶著大批人走後,謝臨安的事情並沒有鬆快。
許許多多的事情還指著他坐鎮處理,事情瑣碎複雜,他每日起早貪黑。
那堤壩他也去看過,隻是他對這些並不精通,隻能請旨讓朝廷重新派人來修。
如此直到拖到入秋,淮安府的大小適宜才處理的差不多,他們也才啟程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