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朵兒雖然長得不高,宋引玉也騎慣了,但她還是不敢跑得太快了,一般都是架著它慢步慢行。
為了將就她,謝臨安帶著阿予同樣放慢速度慢慢走了一圈。
當爹的體貼,當兒子當然也不遑多讓。阿予最是喜歡他娘的,所以縱然覺得馬走得慢了,沒甚意思。但還是耐著性子,沒有催促。
還是宋引玉想起他騎上馬時,那躍躍欲試地樣子,笑著下了馬對謝臨安說:
“你帶著阿予跑一圈吧。”
阿予聞言眼睛一亮,但他並沒有忙著讓他爹快走,而是問到:
“那娘你呢?”
宋引玉指了指一旁阿予他們已經擺好的桌椅笑著說道:
“我去那邊歇歇,等你們。”
謝臨安知道了她的意圖,當下便頷首溫聲道:
“好,我帶阿予跑兩圈便來。”
“嗯,去吧。”
兩人一說好,謝臨安立刻就放開了手腳,他護好懷中的阿予,然後一夾馬腹,馬兒得了令立刻就急奔了起來。
策馬狂奔的暢快感讓阿予變得興奮起來,平日裡安靜文雅的性子像是都不見了。
小臉上儘是歡喜的笑,一雙眼睛更是亮晶晶的,他們從身邊跑過,風裡都飄散著阿予清脆的笑聲。
他倒是一點都不怕。
宋引玉想起她第一次坐上馬背時動不動不敢動的模樣,笑著歎了口氣。
阿予雖然看著文靜,但男孩子骨子裡還是血性著,膽子也大。
這種性子挺好的。
宋引玉看著他們遠去的背影,耳邊阿予興奮的笑聲,她想要是手邊有相機她一定會記錄下來這一刻。
可惜了。
不過相機雖然沒有,但謝臨安畫畫畫得好,倒是可以讓將今日之事做一副秋日遊玩圖也是不錯。
想著,宋引玉臉上的笑意更深了。
她將雲朵兒交給了馬夫在椅子上坐下,阿月將剛剛倒好的茶奉上,笑著說:
“還沒見過小公子笑得這麼高興呢。”
宋引玉抿了一口茶,點點頭頗為認同道:
“沒錯,阿予很高興啊。”
兩人又看向了跑馬跑得正歡的父子兩。
阿予畢竟年紀小,怕他受不住,隻跑了兩圈後,謝臨安就停下了。
宋引玉起身走到馬下站住,然後從這裡麵手裡把阿予接下來,看著他紅撲撲的小臉,笑著問到:
“方才怕不怕?”
阿予搖搖頭,挺著小胸脯驕傲地說道:
“不怕。”
“阿予真勇敢。”
得娘親這麼一誇,剛剛還有些得意的小家夥又變得不好意思起來了。
想了想,他便對娘親說到:
“等阿予以後長大了,也帶娘親來騎馬。”
宋引玉聞言臉上的笑一僵,頭皮發麻,訕訕道:
“那倒是不用了。”
阿予疑惑地看著她,正要說什麼,卻聽到身後傳來他爹的聲音:
“你娘,她有我。”
謝臨安翻身下馬,目光溫柔地看向宋引玉說到。
阿予不解,似是不太明白為什麼娘有了爹,他就不能帶娘一起騎馬了。
宋引玉聽到這話卻是慢慢紅了臉。
分明也算得上老夫老妻了,可她還是對於謝臨安無法免疫特彆是這人總愛一本正經地對她說些情話。
如今當著孩子的麵也不知道收斂一下。
宋引玉心裡嗔怪,但麵上的笑越是燦爛得很,看著謝臨安的眼睛裡更是放不進第二個人進去了。
早見過無數次自家夫人與大人在一起時的阿月阿星等幾個丫頭,都垂下了眼,不敢多看。
空氣裡突然安靜了下來。
隻有阿予麵露疑惑有些不明白發生了什麼。
他左看看娘親,右看看父親,想了想他伸手拉了拉宋引玉的裙角小聲喚道:
“娘親。”
宋引玉驀地低頭看向現在她和謝臨安中間的阿予,突然心情很好的笑出了聲。
她牽住阿予的手,笑眯眯地說:
“走,娘帶你去看我和你爹做得風箏,一會兒讓你爹把線綁好我們放風箏。”
阿予因著這一句話很容易就轉移了注意力,跟著他娘去看風箏了。
風箏放在了木箱子裡,宋引玉蹲下身子打開木箱子,隻見裡麵的風箏保存地很好,一點汙跡折損都沒有,跟新的一樣。
宋引玉小心翼翼地從裡麵拿出來,愛惜地摸了摸,然後拿給阿予看笑著說:
“漂亮嗎?這是我和你爹親手做的。”
想起當初這風箏時的事,宋引玉覺得還像是昨日發生的事一樣。
那時謝臨安剛剛做完畫不久,畫紙就被風吹走了,所有人都跑去撿了。
而宋引玉趁機還吻了謝臨安,那好像是他們之間的第一個吻。
宋引玉還記得當時她心裡的慌亂,害羞和興奮,同時也害怕被人瞧見的急切。
然而這一轉眼,兩人的孩子都這麼大了。
念及此,宋引玉抬頭看向站在不遠處的謝臨安。
這一看便看進了他那雙依舊溫柔藏著情深的眼眸。
似是不管她何時看去,他的目光都停留在她身上一樣。
兩人對視了片刻後,宋引玉垂眸自顧自地笑了。
阿予倒是不清楚父親與娘親之間方才的繾綣,他的目光一直都在風箏上的畫上。
他如今也有跟在謝臨安身邊學畫畫,他看了一會兒就認出了這是父親畫的。
但是他目光一晃突然看見了箱子裡的另外一張折好的紙上。
阿予以為這是父親畫得另外自相,便好奇地拿出打開來。
這一看,他忽地地瞪大了眼睛,然後拿著畫問宋引玉:
“這也是父親畫的嗎?”
宋引玉聽到這話本是毫不在意地瞥了一眼,但這一眼瞥向後,她眼睛定住,然後紅了臉從阿予手裡搶過畫。
急急否認道:
“不是。”
阿予茫然地看向反應極大的宋引玉,愣愣地說道:
“可是,我看見,那畫風是父親的。”
“不是,不是,不是你爹畫的。”
宋引玉把畫折好,放進懷裡斬釘截鐵地說。
阿予更好奇了:
“那是誰畫的?”
宋引玉語塞,沒吭聲。
阿予沒得到回答,便仰頭看向他爹:
“爹,那老鼠真的不是你畫的嗎?”
謝臨安聽到這話才明白了為何宋引玉會有那麼大的反應。
那畫竟是當初他教她學畫時,畫得那張三鼠偷米圖。
不過謝臨安還來不及回答,宋引玉就搶著說:
“沒誰畫的,這是撿的。”
阿予眨眨眼睛看著他娘。
謝臨安更是不由得失笑。
這畫會出現在裝風箏地盒子裡,是他的失誤。
謝臨安習慣地將與宋引玉有關的東西單獨裝在一個箱子裡。
應該下麵人裝東西時拿錯了箱子,直接把那個箱子帶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