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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二馬好奇地打開了來, 看了好一會兒才隱隱察覺到是什麼東西,臉頓時漲得通紅, 像是拿著一塊燙紅的山芋,丟也不是, 繼續拿著也不是。

“你哪來的這玩意?”

“你管這乾嘛,塞到他們床鋪下麵去就是了。”

宋二馬無奈:“行。你真狠!”

“誰對我好, 我對誰好。誰對我狠, 我就對誰狠。”

宋二馬撓撓頭,這話仿佛沒毛病!

不得不說程冬至挑人的手氣不錯,宋二馬這個小弟很合格, 膽大心細,沒多久就把事情辦妥了。

為了不被倆人發現異常,他還小心地把那些東西給攤開平鋪,薄薄一層宛若無物, 即便是向來心細的陶誌遠都沒發現什麼異常, 更彆提床上多塊大石頭都很難發覺的郝春, 整件事進行得神不知鬼不覺。

東西安排好後,程冬至並沒有急著動手, 因為眼下有了更重要的事情需要集中精神去應付——要期中考試啦。

附屬中學這邊有規定,從初二開始,每一學期的兩次大考(期中, 期末)都會關係著下一學期的分班, 所以幾乎每個人都把全幅心神放在了學習之上, 很多人為了節約時間連去食堂的都不多了, 畢竟排隊太浪費時間。

陶誌遠尤其如此,他比誰都更看重這次的考試,早上第一個起來去操場念書,晚上熬夜到極晚,恨不得蹲坑的時候都手拿本書。

他平常的時候也很刻苦,可從沒哪次像現在這次一樣拚,隻因他心裡憋著的那股邪火。

偶爾學得眼睛通紅需要休息了,他便會稍作休息,趁人不注意沉沉地看程冬至一眼。

由於個子矮,成績好,他和程冬至都是第一排的,隻不過程冬至在最當中的位置,而他在最裡頭的角落裡。這樣看黑板時間長了,眼睛總有些斜楞,左右對不上光。

為了這件事,陶誌遠心裡沒少抱怨過——憑啥他是第一不能坐最好的位置,讓排第二的賠錢貨坐那裡?這在他們老家可是反了天的事!

一開始,他隻是心裡有點不平,可隨著他對程冬至暗暗的觀察,這一點不平慢慢兒地發酵放大,變成了敵視與怨恨。

或許彆的人沒有發覺,可陶誌遠很敏銳地注意到了種種微小的細節,判斷出程冬至家裡的條件肯定特彆好。

她總是收拾得乾乾淨淨的,身上穿著的衣服時不時飄來淡淡的,若有若無的香氣。這種香氣陶誌遠長這麼大還是頭一次聞到,他推測一定是那種價格十分高昂的香皂,絕不是普通的肥皂能洗出來的。

還有她的罩衣和袖套啥的,看著似乎和其他人沒什麼區彆,可永遠都是整潔利落的,雖不是全新,但從來沒有縫補丁過,甚至連破線頭和小裂口都沒有!這是一件多麼難以置信的事情啊。

還有去食堂的時候,他好長時間才能偶爾吃一次的珍貴套餐,她吃起來是那麼地心不在焉,似乎還有點嫌棄,這更增加了他的憤怒——這個王冬枝就是個殘餘的毒瘤,應該徹底打倒鏟除,再踩上一隻腳!

如果說這些隻是讓陶誌遠燃起心裡的妒火,那麼程冬至的學習態度就是真正刺痛他的根由。

儘管家裡困難,個子不高,時常會受到調皮學生的譏諷與嘲笑,可陶誌遠一直有股傲氣支撐著自己,那就是他的學習成績。

初來附屬中學的時候他的成績並不算最拔尖的,可他下了死功夫在學習上,名次逐漸上升,直到登頂。

那些唱“大頭大頭下雨不愁”嘲笑他的人也從看輕變成了佩服,不僅眼神不一樣了,還主動來找他問問題,這種轉變讓他內心輕飄飄的幾乎要發狂,爽到不能自已。

然而分班後,他卻發現了王冬枝這個勁敵。

他看出來,這個臭丫頭根本就沒有多用過念書,眼神時常是渙散的。

然而她卻每次都能考出那麼穩定的好成績,仿佛完全不費吹灰之力,隻要隨隨便便一努力就可以把所有人都遠遠甩在身後。對,還包括他!

成績是陶誌遠唯一能找到優越感的地方,如果連這個優勢都隻是虛無縹緲的,他該拿什麼去維護自己那脆弱又可笑的自尊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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