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冬至並沒有當場說出自己的主意。
她先讓大家各自去做自己的事情, 趁沒人注意她的時候問阿則:“你還是不願意讓淮海哥知道嗎?要是不方便的話, 那幾天你避一避。”
阿則笑了笑:“沒關係,他應該已經知道了。”
“啊?為啥這麼說?”程冬至怔了一下。
“我記得姐你說過,他有熟人管省城下鄉這一塊, 估計提交申請的時候他就已經知道了。去彆的地方還不一定,我來這裡他肯定是知道的。”
“那他為啥一點反應都沒有?這麼沉得住氣?”程冬至忽然後知後覺地明白了當初阿則那沉默背後的原因, 不僅僅是因為對自己的愧疚, 恐怕還有是否泄漏行蹤的矛盾掙紮。
“他在等我和他說。”
程冬至有點看不懂這兩個孩子了, 真奇怪!
不過,既然阿則說沒關係,那她就按照計劃來。
葉淮海懶懶地坐在辦公室的軟椅上,一雙長腿毫不客氣地搭在桌上,雙手枕在腦後,看著窗戶外麵藍得過分的天。
此時的上江像一個紊亂的什麼巨獸,鬨的時候不分日夜都在鬨,鬨過勁兒了後現在又沉寂起來了,蕭條得像是一片廢墟。
上個月才起了幾場極為激烈的風, 這會兒萬籟俱寂, 連炙手可熱的葉淮海都閒下來了。
不知道小丁點在那角上折騰得咋樣了?她那麼野,肯定在那種地方拘不住, 估計過不了多久就要鬨著回來。
就在葉淮海想另外一件事的時候, 桌上的電話鈴鈴地響起來了。他接了起來。
“淮海哥,是我!”
葉淮海的收回腳,坐直了身子:“咋了?要回來了?”
“回來啥呀, 我是想問你,最近有空沒?”
“有空……。”
“那你要不要來角上玩玩兒,我們養了豬,等你過來吃殺豬菜呢!”
“你們還養上豬了?”葉淮海有點意外,不知道該笑還是該歎氣:“還沒玩夠呢?”
“誰玩兒了,我可是在認認真真地開荒!你到底來不來?”
葉淮海猶豫了一下:“來!”
“那行,記得帶個會殺豬的來!”
葉淮海沒掌住笑了:“原來是不會殺豬!要是你們會,我是不是連個肉皮子都吃不到了?”
“可被你猜中了!給個具體時候,啥時候來?”
“明天動身,大概後天中午前後到。不用接我,我自個兒帶人來。”
“成!多帶幾個人過來,頂好是再開個車,到時候還有東西給你帶回去!”
“吃完了還能帶些走?這福我算是享著你的了!”
“那可不!”
葉淮海比他說的時間要來得早。還好程冬至早有準備,一大清早就讓幾個人在門口的保安室裡打牌烤火喝茶順便等他。
吉普車的喇叭滴滴叭叭那麼一響,猴子他們就慌忙迎出來開了門,爭先恐後地騎著自行車把葉淮海的吉普車帶到了住處那邊。
葉淮海下了車,渾身的派頭足得讓前來圍觀的人都眼前一亮。
前麵一個開路的,後麵幾個跟著小跑的,都穿著軍裝,可都沒他亮眼。
葉淮海穿著一身齊整的軍裝,外頭披著呢子軍大衣,牛皮矮靴被擦得閃閃發光,再加上他個子高肩又寬,沒扣好的大衣被他這樣一撐一披,倒像是電影裡的人物。
程冬至聽到動靜從屋子裡跑出來,看到葉淮海後,笑嗬嗬地說:“還彆說,淮海哥你這身真帶勁兒!”
葉淮海注視著程冬至,卻發現她根本就沒有做任何打扮,一副普普通通農家姑娘的模樣,袖子挽得老高,頭發也隻是隨隨便便紮在腦後,不禁有些失落。倒不是失望,程冬至雖然這樣子,在他看來還是挺漂亮的。
他朝程冬至走來。
就在大家以為他要和程冬至說話的時候,葉淮海忽然轉了個彎,一拳把站在人群裡的阿則打在了地上!
大家都驚叫了起來!
就在大家想要去阻攔他們的時候,阿則居然微微踉蹌著站了起來,一拳把葉淮海打得倒退幾步差點跌倒!!
兩人就這樣打在了一起,動作敏捷殘忍得像是練習捕獵的兩隻狼,拳拳到肉,狠辣無比。旁人聽得看得心驚膽戰,連插手的機會都沒有,隻能嚇得在旁邊亂喊亂叫。
還是程冬至給攔住了,她一開始嚇得不輕,回過神來後一下子撲在了阿則身上擋著:“彆打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