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大力受寵若驚:“哪裡哪裡,叫你破費了哇!”
說罷兩人都是一飲而儘。程冬至其實不太喝這種烈酒,可她有自己的小辦法,看起來仿佛是千杯不醉的豪爽之人,很是對了康大力的胃口——這小姑娘不錯!爽利潑辣!
“你是二爺介紹的人,我對你放心,你開個價!”程冬至擦擦嘴,說。
康大力看了看這些酒菜,心裡很有些被看重的滿意,道:“你也是二爺介紹給我的人,我就不打虛槍了。這幾箱子紅薯,很花了點兒我的老本,你就……給這個數!糧票也是一樣的斤數。”他伸出了三根手指,又做了一個口型,意思是三百塊錢加三百糧票。糧票自然是全國的,這個是一早就商量定的。
程冬至二話不說地掏出了三百塊錢和三百斤的全國糧票,並額外給了一把其他的票證:“這些,康叔你拿回去用!放心,是通用的。”
康大力一愣,他沒敢去碰麵前的這一堆,不安地搓著手:“這怎麼好?說是多少就該多少,怎麼好白拿……”
“怎麼能叫白拿呢?康叔千裡迢迢給我把紅薯送到文楚這邊來,不知道繞了多少彎子,耽誤了多少時間呢,哪有直接在南平那邊賣來得便利?康叔你就彆推了,收下,不然我以後可不好意思麻煩你了!”程冬至直接把所有的錢票混在了一起,強行塞給了康大力。
康大力實在推辭不了,隻好靦腆地笑著說:“那行,那我就厚重臉皮收下了!以後再有什麼好紅薯我頭一個送你這邊來!”
“多謝康叔!”
康大力吃得飽飽醉醉的,程冬至在附近的招待所給他開了間高級房後,讓服務員幫忙扶著他進去休息了,自己則迫不及待地回了宿舍樓,去看看那幾箱子都是啥貨。
康大力是個膽大心細的人,用來裝貨的箱子既結實又隱蔽,上麵鋪著一層質量不錯的紅薯,下麵的夾板摳半天才取下來,露出了一個稻草蘆花之類墊著的軟內襯小箱子,這才是真正的貨。
程冬至把所有的小箱子都取了出來,一共是四個。她懷著激動而神聖的心情洗了洗手,鄭重地一一打開來。
一個瑪瑙鼻煙壺,一個帶著牙印兒的碎眼骨扇,一串翠珠鐲,一對扁方,幾個寶石戒子,一對通玉小茶杯,還有一些一看就是女孩子容易喜歡的精巧閃亮物件。看來康大力誤解了程冬至的意思,還以為是她自己要收藏這些東西把玩或者裝飾閨房呢。
雖然對方似乎有誤會,可程冬至還是很滿意,因為係統的反應告訴她這些寶貝能換來的水晶肯定不少,這麼些漂亮東西隻收雙三百有些低了。得虧她主動添了好些票給康大力,也沒事先看貨,不然可就露怯了。
就在程冬至準備把這些玩意兒都塞進氪金箱的時候,忽然注意到了其中一個小吊墜,挑了出來放在掌心裡看。
是一個很溫潤的玉墜子,她不懂玉,就是覺得顏色兒不錯,樣子也彆致,於是便狠狠心留下來了。她不是為了自己留的,而是準備給阿則帶著玩。不知道為啥,總覺得這個東西很配他。
康大力一覺睡醒後已是大天亮,他花了好半天才弄清楚自己睡在哪兒,為什麼會在這兒,明白是程冬至的手筆後心裡頭感激不已——他可從來沒睡過這樣高級的房間呀!床這麼軟,聞起來這麼香,旁邊還放著搪瓷杯和熱水壺,多麼好的待遇!
然而天色提醒著他不能再多耽擱了,康大力匆匆洗了把臉後便收拾好去廠子外頭找到了自己的卡車,興衝衝地回南平去了。這回的買賣不錯,小姑娘根本不討價還價,光是那個雙三百,他就賺了至少有個大對半!
等快到南平的時候,康大力才想起那把票證,從兜裡摸出來看了看。
這不看還好,一看,他的臉頓時通紅了——
都是緊缺的票證,除了家裡頭一直缺的布票外,居然還有紅糖票,工業票和一張手表票!
老天爺啊,他這是占了人家多大的便宜啊?
康大力坐立不安,想辦法把這事兒對季二說了。季二不以為然地揮揮手:“這算什麼,她手裡有東西,願意給你你就拿著!大不了以後用心著點兒多給她找點東西,那就比什麼都強!”
康大力連連點頭,喜形於色:“多謝二爺,給我介紹了這麼個好買賣,以後再賺了筆好的我頭一個孝敬你!”
“去去,我還用得著你那點孝敬?”季二十分不屑,不過他很快想起了另外一件事:“說起來,我倒是有事情求你!”
“啥事,二爺你儘管說!”
“我找幾樣用不著的小玩意給你,下次你給我一並帶過去,和小丫頭說,我其他什麼都不要,就要一箱子波爾多酒!”
“……是!”